試,好像沒法開口拒絕。”周衡神色有點尷尬,他從不跟人剖析自己的感情問題,意識層面的東西,自己清楚就好,往外倒顯得矯情,但很顯然,他要是不解釋清楚,他姑姑就很有可能直接把他劃歸到她腦殘前男友那一掛。他輕咳,硬著頭皮繼續道,“然後,一件事趕著一件事地來,我沒有選擇餘地地應付著,但也越來越覺得她很有趣,回回見面都覺得有趣,是性格有趣,而不是年齡差帶來的新鮮感有趣……至於剛剛那個回應,目前階段好像有點輕率,”周衡神頓了頓,“但確實不是在騙她。”
周衡姑姑驚訝地盯著周衡,她還想在挖點什麼,比如端午到底哪裡有趣,比如黎薇薇雖然性格有點棘手,但比端午好看一百倍,依此類推,在周衡的概念裡,有趣這個特質是不是比好看重要一百倍……她知道後面這個問題有點無聊,但是周衡的擇偶標準實在是有點神出鬼沒的意思。端午和黎薇薇兩個人的差別基本不遜於兩個不同學科,譬如英語和物理,之間的差別。
但可惜,周衡卻沒有再聊下去的意思了。
周衡自小跟這個溫柔的姑姑關係好,成年後唯一一次跟周成川槓上,且寸步不讓,也是要阻止周成川無休止地給這個大齡姑姑介紹相親物件,但關係再好,這種涉及個人感情的事情也只能聊到這裡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酒窖,周衡的姑姑要去書房查閱關於稀有花卉種植和養護方面的資料,周衡直接上樓。周衡路過端午房間的時候,腳下頓了頓,他本來有點懊惱端午那句給他帶來麻煩和困擾的非常直接的“你喜歡我麼”,結果不期然想起中午她那句假惺惺的“剛剛好的八分飽”,眼裡立時有了笑意。
端午這個姑娘,你一眼看過去,她無論長相和性格都是非常蒼白的,沒有閃光點也沒有槽點,就總是溫順地跟在她信任的人後面跟個影子或背後靈似的,你只有成為她信任或青睞的那個人,才有機會看到比較完整和比較有趣的她。
端午前一晚設定了鬧鐘,早上七點半雖然依舊睡意朦朧還是掙扎著起來了。她用周衡姑姑準備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潦草地洗臉刷牙後,拉開門,探出顆腦袋往隔壁周衡和週末的房間看去,但門關著,悄無聲息,看不出他們是還在睡還是已經下樓了。
“端午,起來了?”
周衡姑姑溢滿笑意的聲音在後腦勺響起。
端午微微一抖,趕緊回頭,察覺到自己的動作有點猥瑣,她故作不經意地抓著門框抻了抻腰,然後直起身,靦腆地應道:“嗯。”
由於也是休息日,大家就不急著回去,周衡早飯後用姑姑的電腦回了幾封比較急的郵件,然後載著週末和端午去附近的跑馬場。
端午不敢騎馬,就坐在看臺上無聊地刷著微博曬太陽——暴風雨過後居然是個非常明朗的豔陽天——刷著刷著,一個電話打進來,端午看到螢幕上“李千金”這個備註,立刻高興起來。
結果電話那端卻是李一諾的媽媽。李一諾的媽媽雖然不知道李一諾跟端午吵架的原因——李一諾是肯定不會供出林閔的——卻知道自個兒的女兒不是省油的燈這個事實,她代替李一諾跟端午道了個歉,表示一會兒掛了電話就去收拾李一諾,順嘴開了幾句玩笑,最後,約端午下週去她家吃飯。
李一諾的媽媽週三燉好甲魚湯,親自去端午家叫人,結果恰好碰上端午的奶奶在盯著端午收拾東西,這個平時在上饒街嘴巴利索得恨不得橫著走道的婦人懾於聶家老太太淡漠的眼神,沒敢跟端午打招呼就走了。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接下來的這些天,她心裡一直不舒服,她向來大大咧咧,但這回卻一直敏感地感覺端午這樣胸無城府的小孩跟著有那樣眼神的老太太走,有點不妥。那個老太太眼裡,沒有端午。
端午聽到吃飯的邀約,沒有猶豫地點頭,爽朗道:“行,賀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