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官腔說出來,將各位家主聽得又驚又喜又疑,驚的是方錚說查案,大家都知道是為了泰王謀反一案,可在座的世家裡面暗中資助泰王的不在少數,這位欽差大人查案將會查到什麼程度就不查了,還是說要將泰王一案所有的關聯人物全都連根拔起?
喜的是方錚說是奉皇命與各世家家主把晤相交,這就說明朝廷對世家暫時而言還是存了善意的,不至於像泰王所說的那樣,朝廷要將世家全部剿滅。
方錚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底,暗笑了一下,接著道:“前幾日泰王覬覦皇位,圖謀不軌,欲佔揚州而謀天下,豈知泰王的陰謀早已被朝廷識破,揚州城下十幾萬大軍一戰,其結果如何想必各位都已知道,此戰朝廷大勝,泰王僅餘一萬敗軍倉惶而逃,本官已發下海捕文書,大索天下,抓捕泰王歸案……”
眾人又是一驚,欽差大人說這話是何用意?莫非他懷疑我等私自藏匿泰王?
“……哈哈,各位,別冷場呀,來來來,喝酒喝酒,這杯酒本官代吾皇萬歲,敬各位家主,皇上久居深宮,心慕江南秀美,可惜一直無暇抽身巡遊,如此也失了與各位家主把臂相交的機會,本官啟程來江南以前,皇上召見本官,言中深表遺憾……”
眾人聽得方錚東拉西扯,說的每一句似是隨意,又似別有用意,每人皆心神不屬的默默在心裡咀嚼方錚的話,哪有心思喝酒?不過既然方錚抬出了皇上,眾人自是不敢怠慢,紛紛起身,神色恭謹的面向東方,口中唱喝祝吾皇龍體康健,萬壽無疆,然後一飲而盡,待方錚先落座後,眾人才慢慢坐下。
一旁的韓竹捋著長鬚,笑眯眯的看了方錚一眼,目光中滿是讚賞之意。
黃訥德掃了眾人一眼,在座之人數他年紀最長,自是要代這些家主們出頭相詢的,不然任由方錚這麼東拉西扯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方大人,今日大人請我等來揚州,不僅僅是為了給令公子慶滿月之喜吧?大人有何正事,不妨直言,我等洗耳恭聽。”
方錚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人心向泰王,而且以前也做過不少暗中資助他的事情,否則泰王起兵八萬,所耗糧草軍餉無數,僅憑他一人是絕對養不起的,今日咱們把話說開了,以前的事咱們誰都不提,本官可以代表朝廷表個態,絕不與各位秋後算帳……”
方錚端起酒杯,緩緩掃視眾人,笑道:“……這就像推牌九,玩骰子,上一把咱們已經玩過,輸贏就別提了,咱們重新洗牌,這一把重新玩過便是……”
方錚舉杯向眾人相敬,意味深長道:“這一把朝廷做莊,還請各位家主多多下注,朝廷照單全收,有殺有賠,童叟無欺。”
黃訥德目光閃動,盯著方錚緩緩道:“不知我等要下什麼樣的賭注,朝廷才看得上眼?”
方錚擱下酒杯,神情微沉,正色道:“很簡單,朝廷要你們斷絕與泰王的一切來往,不允許有任何資敵舉動,同時與泰王倒戈相向,利用你們在江南的聲望和根基,與朝廷互相配合,全力剿滅泰王的殘餘勢力!”
眾人聞言頓時沉默,水榭內寂靜無聲,只有遠處的簫笙琴奏之聲,和著歌女清越的歌聲,彷彿從遙遠的地方漸漸傳來。
良久,方錚忽然笑了,望著沉默的眾人,慢悠悠的道:“各位,有這麼難選擇麼?泰王如今是個什麼境地你們也清楚,各位皆出身世家大族,身負族中千餘性命,我覺得你們不應該將百年的家族基業和全族人的性命押在一個根本看不到成功希望的人身上,各位皆是老成持重之人,當知趨吉避凶的道理,我實在想不通,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黃訥德環視眾人,打破沉默道:“吾等身為世家家主,但同時也是皇上的子民,如今吾皇欲伐泰王,吾等自然應該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