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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一馬當先,馳騁在大軍最前方。
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草原上的風有些寒冷,如同刀子般在臉上刮過。可秦重卻絲毫未覺,胸中一團熱血如火般燃燒著。
離開大營很久了,可方錚那充滿信任的眼神依舊在他眼前不斷浮現。
前太子謀反失敗後,秦重便一直被朝廷雪藏起來,置之不用,他明白,此生也許沒有機會再領兵了,因為他曾是一名叛將,他依附太子,對朝廷不忠,這個汙點令他從此抬不起頭,在別人眼中,他秦重一輩子都是個不忠之人,哪怕他當時臨陣倒戈,也改變不了他不忠的事實。
心灰意冷的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完了,從此渾渾噩噩的過著平淡的日子,曾經馳騁疆場,報國立功的願望,以後也只能在閒暇時偶爾想起,然後自嘲般一笑而過。
可他萬萬沒想到,太子謀反時與他曾處於敵對立場的方錚,竟然在北伐點將之時,力排眾議,硬是將他調入了北伐軍中,更讓他感動莫名的是,方錚絲毫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而且還將北伐的第一戰交給了他,他明白方錚的深意,只有戰功和鮮血,才能洗刷曾經不光彩的汙點。
士為知己者死。
迎著凜冽的寒風,秦重攥緊了手中的韁繩,目光變得無比堅毅決絕。
君以國士待我,我以性命託之,我要告訴天下人,我秦重,仍是條響噹噹的漢子!
天色愈暗,他的身後是浩浩蕩蕩的五萬騎兵,由於是暗襲,隊伍盡皆銜枚裹蹄,整支兵馬雖然人數眾多,可行進之間仍是靜悄悄的,縱是近至數里,仍很難察覺。
起風了,天色也完全變黑了,秦重仰頭看了看天色,滿意的笑了。
天亦助我,在氣候惡劣的天氣中偷襲,勝算更增加了許多。
“秦將軍,再往北走十餘里,便是柴夢山的大營了。”一旁的副將伏在馬鞍上,低聲稟道。
秦重的目光變得深沉,低聲傳令道:“命將士們停住,下馬,原地歇息,現在是亥時,休息一個時辰,我們將在子時發起突襲。”
“是!”副將興奮的抱拳傳令去了。
令行禁止,將士們很快都停下了馬,隊伍絲毫不見混亂,大家都靜靜的盤腿坐在草地上,面若平靜,心中卻無比激動的等待著進攻的命令。
“派出探馬,警戒方圓五里,若遇敵軍探子,殺之!切不可暴露我們的行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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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默啊,呵呵,看在你如此好客的份上,我又來叨擾了……”
方錚沒皮沒臉的再一次進了突厥大營,極盡風騷的朝默棘連揮手。
默棘連大驚:“你……你又來做甚?”
方錚笑眯眯的道:“老默啊,你這態度可不對,我來你這兒當然是為了增強兩國人民的友誼,與你把臂言歡,將來滅了默啜,咱們可就是兄弟之邦了,你說我該不該來?”
默棘連面帶悸色道:“你……你這次又帶了多少人來?”
方錚豎起兩根手指笑道:“兩千,還是老規矩,每人五斤羊肉,一斤酒……”
默棘連勃然變色:“你這無賴訛上癮了?當老夫這裡是飯館不成?沒有!老夫營中供不起這麼多人的糧食!”
方錚撇了撇嘴道:“真小氣,老默啊,兩年多沒見,你墮落了啊,我很痛心!以前你不是挺大方的嗎?大箱小箱的朝我家送金送銀,怎麼現在連頓飯都不肯請了?”
默棘連氣得快吐血:“此一時彼一時,以前老夫乃突厥國師,坐擁大小部落,無數牛羊和金銀珠寶,如今老夫麾下只有這五萬人馬,草場和牛羊都被默啜奪去,老夫哪還有東西送你?”
方錚抽了抽鼻子:“聽得真叫人心酸啊……老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