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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鮮卑慕容家的兒郎們,在五胡十六國一百三十多年中亡國又復國,復國又亡國,前仆後繼一定要建立自己的國家。從來沒有哪個家族能出如此眾多的帥哥美女,精英帥才。可惜內部的不團結,消耗完了這個家族最後一分力氣。慕容超身為這個家族最後一個皇帝,他的身首異處,為這種瘋狂的復國熱情,畫上了句號。

我定定地看著吃的正歡的慕容超,突然覺得無比疲倦。幫他達到目的之後,我真的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

六月初,姚興帶著文武百官包括赫連勃勃,到逍遙園看羅什譯經進展。慕容超在逍遙園內隨意尋到一名偏將,自爆身世,幾日後便被姚興得知。姚興召見慕容超,見他容止可觀,深以為異。不過姚興並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對他的身世仍有懷疑。

慕容超說出幼時曾在法師鳩摩羅什家中避難。姚興向羅什問,羅什證實這年輕人便是當年差點胎死腹中的慕容血脈。

有了羅什的證明,姚興相信了,高興地要封慕容超爵位,還送了座府邸給他。沒想到慕容超一家剛搬進新家,幾天後便傳來驚人的資訊。慕容超在路上與死對頭赫連勃勃相遇,雙方言語不和動起了手,慕容超被打成重傷,變成痴呆。

姚興派人來看視很多次,慕容超誰都不認識,母親妻子每日傷心不已。他瘋瘋癲癲地跑到街上行乞,被長安人輕賤,他卻毫無知覺。

姚興派人調查此事,得知了慕容超跟赫連勃勃以往的過節,深感可惜,責備了赫連勃勃幾句。一個痴人無法成為要挾慕容德的籌碼,姚興便不再理睬慕容超。

弟弟姚紹卻認為事出有異,勸姚興用爵位拘謹慕容超。姚興耐著性子又見了慕容超一次,卻被慕容超的痴呆相惹得心煩,說了句:“諺語有云‘妍皮不裹痴骨’,這慕容超皮相漂亮,內力卻是爛掉的稻草,這諺語卻是妄語。”

姚興收回慕容超的府邸,對他從此不聞不問。慕容超和家人又回到從前的貧民生活,但他卻得以來去無禁。

自從慕容超搬出後,我與他們一家再無往來。六月底,初蕊的胎兒已近九個月了,我每天為迎接新生命的到來,忙著做準備。因為知道自己無法再生育,對初蕊的孩子我很期待。可惜我在這裡只有一個月了……

羅什告訴我,姚興聽說龜茲每年七月初會舉辦盛大的蘇幕遮,很是嚮往。現在舉國安定,他打算效仿,在即將到來的七月舉辦蘇幕遮。這個訊息讓我很是興奮。算算日子,我剛好可以待到蘇幕遮結束。

回想起在龜茲的蘇幕遮,那時身邊有弗沙提婆陪伴,那樣快樂無憂的日子已成追憶。當年活潑率性的青年,如今也已五十多歲了。不知他在萬里之隔的龜茲,是否一切安好,羅什看我唏噓,知道我在想什麼,笑著說,他會陪我度過這個蘇幕遮,讓我不帶遺憾地回去。

羅什與我都知道離別不遠了。可是我們都不願露出哀慼之色,反而是每日幸福地朝對方展露笑容。能夠再次相守半年,我們都心存感激,不該再多奢求什麼了。

夏日到來,終南山卻氣候涼爽,非常熟食。一個慵懶的午後,許久不見得呼延靜突然來尋我。眼睛又紅又腫,佈滿血絲:“姑姑,求你勸勸超兒,他只聽得進你的話……”

她哽咽著欲言又止。我搖搖頭,表示對他的事情沒興趣知道。

她從袖袋裡抽出一塊帕子,遞到我面前,說道:“姑姑,他,他每日盯著這塊帕子……”

是我的帕子,那是我送給他擦汗。我再次搖頭,疲倦地說:“別再叫我姑姑了。你們一家與我,已是路人。”

我準備出門,呼延靜急了,攔住我放聲大哭:“姑姑將靜兒從宮中就出來以後,他……就從來沒碰過我……”

我一怔,旋即搖頭:“這個我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