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卻是一個滿身流血的將領,那恐怖的笑容,看得幾個水兵都膽戰心驚。
張逆呆呆地看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跳,似要從口中跳出。他細端詳那滿臉是血的面龐半晌,他忽然失聲狂呼,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可是是在水下,他的聲音,不能傳達出去,倒讓水流嗆進他的氣管,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恐怖鬼影陰森森地微笑著,輕輕地道:“張頭領,你現在已經認出下官了,是不是?”
驚慌恐懼之中,張逆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拼命地咳嗽著,雙臂用力,驚悚至極地向上方劃去。
他的頭,迅速伸出水面,帶起大片水花,水淋淋的臉上,滿是恐懼至極的表情,張開嘴,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何炯!”
官船上計程車兵,看到水下陡然冒出一個人頭,都吃了一驚,定睛看去,就有從當地縣衙徵召來認識張逆的官兵驚呼道:“是浪裡黑條張逆!他來鑿我們的船了!”
李小民微笑著,饒有趣味地看著那恐懼的賊寇,卻見他一頭黑髮,臉龐黝黑,面板也是黑得如同鞋油一般,不由大感有趣,暗笑道:“果然是浪裡黑條,名不虛傳!”
官船上計程車兵懾於他的威名,都大驚大恐,張弓搭箭射向水上咳嗽喘息的黑人。那黑臉黑身的黑漢子,見箭雨射來,慌忙向水下游去,讓那些射到水上的利箭,都射了一個空。
剛躲開箭雨,李小民在水下未曾鬆懈,便見那滿臉都是血跡的漢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陰森森地道:“張逆頭領,你在怕什麼?難道是怕我這個被你害死的無能敵將麼?”
張逆心中震駭,無可言喻。想當初,他也曾經害怕水鬼報冤,卻被當時的四頭領公孫不敗努力安慰,道是他身懷仙術,鎮壓這些小鬼不過是易事。這些年來,果然一個來報仇的水鬼都沒有,這讓他安心不少,因此作戰更是勇猛,不知把多少官兵變成了水鬼。誰知現在何炯突然出現,讓他安能不大驚失色?
不遠處,激烈的扭打聲傳來。張逆不由自主地向那邊看去,卻看到自己帶來的那幾個部下,已經被一團團的黑影圍住,揪住他們的脖子,利爪輪向他們身上,將他們的皮肉,一塊塊地撕下來,扔到水中。還有些身穿官兵軍服的厲鬼,滿臉悲憤之色,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住那些水下好漢的身子,將他們的血肉,狂吞入腹。痛得水下的巨山好漢,都拼命扭動掙扎,想要叫喊,卻叫不聲出來,只是嗚咽咳嗽,被水嗆得死去活來。
看到這般慘烈情景,張逆恐懼不解,卻無暇多問,丟開手中錘子,伸手從腰間水靠拔出一根峨眉刺,以迅猛無倫的攻勢,狠狠向面前的何炯刺去!
見峨眉刺分水刺來,何炯不躲不閃,任由張逆刺穿了自己的身體,只是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張逆,眼中滿含譏俏之意。
他的手,已經搭上了張逆的肩膀,輕輕一振,十道尖利的指甲自指尖彈出,狠狠向下一劃,將張逆身上穿的水靠劃開,大片血肉,在尖爪間綻翻開來,血肉模糊,看上去甚是駭人。
鮮血霎時融入水中,化為紅色水霧,將張逆整個身子淹沒其中。何炯的鬼爪,如情人般溫柔地撫摸上張逆的右手,握住他手中的峨眉刺,輕輕一捏,便見張逆痛苦地張口嗚咽,一隻右手,已經被捏得骨碎如泥。
何炯陰冷地微笑著,將滿臉流血的鬼面湊到張逆耳邊,低低地道:“張頭領,多年前承你厚情,今日必當回報。你放心,我雖然會撕碎你所有皮肉,卻不會直接殺了你。我要你這善水的頭領,淹死在你縱橫多年的水泊之中,永永遠遠,做一個受盡苦楚的水鬼!承主人厚恩,為我持咒超脫,我現在已經脫離了水鬼的身份,可以離開水泊,回家去探望老母妻小,然後再回他帳下聽令。不過,如果可能的話,我每年都會回來探望,幫助留在這裡的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