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萬鬼陣的法力,被狂風吹得逐一向那處陣法飄去,只有少數幾個靈力強大的厲鬼,才擋得住這狂風勁吹,勉強飄向別處,沒有落入那處由東魁子精心佈下的洗靈陣中。
近千鬼魂,在一聲聲不甘的慘叫聲中,被洗靈陣一一吸入裡面,不多時,又一一從裡面無聲地飄出,身上已經如黑炭般黯淡,落在東魁子身後,默然不語,看上去象是一排排的泥雕木塑一般。
遠處群鬼看得心驚膽戰,俱都驚怕不已,紛紛向後面躲去,卻被萬鬼陣鎖魂陣法擋住,無法逃遁。一時淒厲鬼叫,響徹亂葬崗上。
東魁子仰天大笑,心中興奮莫名。如此多的鬼魂,都鎖在自己陣法之中,這一次,自己的收穫不可謂不大。果然是天下有名的旺地兼陰宅,金陵城中,竟有如此多的鬼魂未曾前去投胎,實是大出他的意料。此等意外之喜,足以讓他慶幸萬分。
想到這裡,他就暗暗得意自己的佈置。雖然來得晚了些,但自己在安排好門中事務之後,便即趕來金陵,成功地和丹陽王李熊搭上了線,雙方一拍即合,借用李熊的勢力,又在金陵城中搞出了幾起鬧鬼事件,藉此成功地向李漁申請到了法師的身份,因此才能在這亂葬崗上,借用軍隊的力量,以鎮鬼之名,佈下這等龐大的陣法。若非門中各位高手都在和龜山派的拼鬥之中,被垂死反撲的龜山派各名宿擊傷,不得不回去休養,這般好事,也未必會落到自己頭上。
只是,比自己早來一點的師兄卻是死得莫名其妙,這讓東魁子隱隱有些狐疑,不知道他是不是詐死,趁機把拐來的皇妃弄到隱蔽之處享用了。
他也曾去挖掘被賜死的蕭淑妃的墳墓,果然發現裡面空無一物,屍體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現在想來,多半便是被那個酷愛煉製殭屍的師兄弄到自己的洞窟裡面悄悄煉製去了。
想到這裡,東魁子不禁暗自冷笑。不過是一個優質的殭屍加上一個美人鼎爐,又哪裡比得上自己,只是小小地借用了一下南唐軍隊的力量,就弄到上萬鬼奴可供役使,這般強大的實力,又豈是門中各位師兄弟可以比得上的?
現在,他已經把那些礙眼的南唐軍隊都趕走,這裡只有他的心腹鬼奴,俱都消失了神智,只待萬鬼陣中鎖的鬼魂俱都被洗靈陣煉化,自己的實力,便可變得強大至極!那時便是借萬鬼之力,控制金陵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在仰天狂笑、樂不可支之際,陡然間,空中風雲陡變,一道巨大的閃電自空落下,轟然擊落在他的頭頂,震天動地的巨響聲中,東魁子被這一擊打得無影無蹤,剛才站著的地方,只有一個大坑留下。
群鬼一見,大驚大喜,都鼓譟起來,拼命地撞向萬鬼陣外圍,想要趁機逃出。誰知東魁子雖然消失,萬鬼陣卻未被破,群鬼直撞得頭破靈洩,仍是沒有一個能成功地逃出萬鬼大陣。
在那大坑之處,忽然發出一陣呻吟之聲。一隻烏黑枯瘦的手,如同鳥爪一般,從坑下伸出來,扒著大坑邊沿,緩緩爬了出來,眾鬼定睛看去,卻是一個枯瘦的身子,渾身上下,烏漆麻黑,恍若窮得穿不上衣服的非洲難民一般。
那黑人費力地站起身子,手執一根掉光了毛的拂塵柄,張開嘴,露出焦黃的牙齒,費力地道:“是哪裡來的小輩,敢來偷襲本仙師?”
遠處的山崗上,一道白影緩緩而來,眾鬼訝然看去,但見那人,卻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年約十四五歲的模樣,生得齒白唇紅,俊美至極,偏偏身上仙力流轉,強大得令群鬼吃驚不已。
他手執一柄裝飾華美的摺扇,動作灑脫自如,緩步走上亂葬崗,毫無阻礙地踏入萬鬼陣,一直走到近前,手中摺扇輕揮開啟,淡然微笑道:“是小爺我!”
東魁子瞪大獰惡的雙眼,惡狠狠盯了他半晌,嘶聲道:“你是何人,為何偷襲本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