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如此熱鬧,你倒好,自顧關門喝酒,還非得找這種地方。”顧杞城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多禮。
見四下沒有旁人,裴池初替顧杞城倒了杯酒,嘿嘿笑道:“皇上怎麼親自來了?讓人給個口信便是。”
顧杞城自然不會說是因為林鸞織攪得他寢食難安,所以忍不住藉故前來看看。誰知道兩人都不在客棧,便先尋了裴池初。
“朕想了想,既然林貴人有這份孝心,那就成全她。綁架之事,你從旁協助,不要過多插手。”顧杞抿了口竹葉青,方道。
本來歹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綁架當朝貴妃,自己只要一聲令下,自然能查出幕後主使喚。可是偏偏林鸞織要親自去查,這就奇怪起來了。
裴池初緊了緊眉頭,帶了半絲猶豫,忍不住試探道:“皇上不覺得奇怪嗎?林貴人似乎與一般嬪妃有些不同。被綁架了居然還有膽色要去查?”
顧杞城點點頭,靜了片刻,才道:“朕也想知道,為何林貴人會如此鶴立獨行?就算被她查到了,以她之能又能奈何?”
“其實,”斐池初在他身邊坐下,微微垂目,“臣更想知道林貴人想要徹查綁架之案真正的目的。”
顧杞城聞言,緊緊盯著裴池初,玄黑眸子湧動下,只餘一片濃稠玄黑。
這話道出了顧杞城隱藏在內心不敢去直視的最關鍵的問題。
林鸞織被綁架之後,鍾貴妃雖是擔心,日日追問情況。可是自己卻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太反常了。
按道理來說,既然是林鸞織是替鍾貴妃受過,難道鍾芮曦就不想知道歹人為何要綁架她。
他以為最起碼,就算她不會向自己開口提起,至少也會叫她那個大理寺卿的兄長去徹查一番。
可是並沒有鍾霆進宮的記錄。
反倒是林鸞織要求親自徹查此案,到底是何緣故。
兩人四目相接,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有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王爺,王爺,不好了,你和別人爭起來了。”裴池初的隨從徐茲進來急急忙忙地說道。
裴池初瞪了他一眼,喝道:“也不看看誰在此,容得了你大呼小叫的?”
徐茲這才看見顧杞城,忙嚇得跪了下來。
“起來回話吧。什麼叫你家主子跟別人爭起來了?你家主子不是好好地在這裡嗎?”顧杞城倒是沒在意,反覺著他這話好笑。
徐茲連忙爬起來,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這才說道:“外頭有人冒充王爺,正跟凌江閣葉寒枝搶頭牌呢。”
裴池初驚詫地站起身,推開內窗往下看。
到底是誰吃了豹子膽,敢用他的名號胡作非為。
顧杞城也覺得是件奇事,並排和裴池初站一起,等他看清之後,忽然放聲大笑:“剛誇她似乎沉熟穩重不少,現在居然又在胡鬧。”
裴池初略略驚奇的是,這些年私下有和顧杞城見面。可是自從皇上與鍾貴妃鬧僵之後,再也沒有看見他如此開懷大笑了。
這個林鸞織到底藏著什麼魔力。
“皇上,”裴池初回神,碰了碰顧杞城的胳膊,“你得為臣做主。臣就算是再風流,斷斷不會做出與人爭頭牌之事,而且對方還是鼎鼎有名的葉寒枝。”
聽著林鸞織叫到五萬兩銀子,裴池初只覺得一臉肉疼。
顧杞城自然也看到了戴著帷帽的葉寒枝,半笑不笑地看了一眼裴池初:“裴大美男,這個葉寒枝你可認識?據說還與你齊名呢。”
裴池初被他叫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苦笑道:“世人不知皇帝龍顏,要不然哪裡還輪的到我等啊。”
“得了,別在這裡甩貧。你再不下去,等會恐怕真的能抱得美人歸了。”顧杞城瞧著林鸞織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