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酷無情的自己有種手足無措。是自己之前的話太重了嗎?傷到她了嗎?她又在替誰哀傷。
正當琴聲聳入□□,戾氣忽至,似有穿透一切,不管不顧,直抵入心之際,琴絃忽然“砰”地一聲就斷了,彷彿不能承受撫琴者的悲慼。
葉寒枝下意識就想上前,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裴池初一個健步飛身而上,扶住搖搖欲墜的林鸞織,滿臉的焦急:“你怎麼了?”
☆、銷兵洗甲
林鸞織一口氣堵在胸腔,上不來也下去,一時竟被魘住一般,說不出話來。
裴池初慌得忙去掐住她的合谷穴,一邊急聲道:“林鸞織,說話。”
葉寒枝本欲離開的腳步一頓,不由自主上前幫忙。
等林鸞織回神,整個人如同散架一般,沒有半點力氣,只能靠在裴池初身上。
葉寒枝見狀,伸手欲抱起林鸞織,道:“還是先送她回屋吧,我這就遣人去叫大夫。”
沒想到裴池初冷冷地揮開他的手,自己一把抱起林鸞織,只道:“不勞駕葉閣主,煩請葉閣主帶路。”
要不是她太虛弱,現在立馬帶她離開。自己不過是晚來一回,人就成了這樣。
葉寒枝分明感受到裴池初的怒氣,可是人在自己地盤上出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當下也不多話,忙去吩咐安排。
閣中自有大夫,不過片刻,便來了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名喚錢青,蓄著一小撮黑鬍子,精精瘦瘦。
“錢叔,到底怎麼樣?”見錢青診了半天脈未支聲,葉寒枝忍不住問道。
錢青驚疑地看了一眼葉寒枝,方收手說道:“林姑娘身子底子本就不好,再加上憂思過慮,邪氣入侵,才會一時昏厥。多作休息,並無大礙。”
“誰讓她彈的琴?”裴池初冷著臉雖是問話,眼睛直盯著鎖煙。
鎖煙猛地跪了下來,潸然淚下:“主子說想彈琴,奴婢沒想到居然會這個樣子。”
“嘖嘖,”錢青搖了搖頭,“人有憂思,切忌彈琴,要不然只會更添愁緒。小姑娘,下次得有點眼力見。”
鎖煙拼命點點頭,“奴婢自會小心。”
“恐怕是你這惡婢恩將仇報,不會伺候,就給本王滾。”裴池初卻不叫起,清俊的臉上仍是寒霜。
“奴婢知道錯了,請王爺恕罪,奴婢以後自當盡心伺候主子。不,會百倍千倍地盡心。”鎖煙顯然嚇倒了,不停地磕頭。
林鸞織悠悠嘆了口氣,出聲道:“我的人我自己會管,更何況又不是她的錯。”
葉寒枝千年寒雪般的臉上,第一次竟有了喜色:“姑娘醒了?”
林鸞織瞄了他一眼,見是葉寒枝,眸中不由竟帶了一絲怒意,迴轉過頭不看他:“有勞閣主了,還請閣主先行迴避。”
葉寒枝見她目光落在裴池初身上,到底是忍了氣。
一出門,葉寒枝忽然停下了腳步,破天荒問身邊的錢青:“錢叔,你有沒有覺得剛剛林姑娘看我的眼神,有些恨意?”
“有怨才會有恨,只怕閣主惹林姑娘生氣了。”錢青嘆了口氣。
“但凡女子都喜生氣嗎?這一生氣竟能傷到身子?”葉寒枝還是不解。
錢青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來自家閣主對這女子上心了,只是也不知是福是禍。
屋內,只剩林鸞織和裴池初。
裴池初親自倒了茶,扶著林鸞織喝下了小半杯。
一時間,林鸞織半靠在裴池初的肩膀上,有幾縷髮絲不規矩地拂在裴池初的臉上。淡淡的髮香縈繞鼻間,裴池初心神微微一晃,手中的杯子也跟著微微一顫。
林鸞織這才回神,藉故不想再喝水,拉開了距離,臉卻不由自主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