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還說,你們一定不服我這個小娃兒。”
說著,女娃兒走到大殿一旁,抱起一座千斤巨鼎,輕鬆放到大殿中央,道:“誰不服?”
服服服!
本來還有些躁動的群雄,默默又坐了回去。
輪椅之上,斐然殊輕搖骨扇,道:“以上,便是前任道首與現任道門之秀的意思,不知道門眾人是否有異議?或有所決定?”優雅清朗的聲音一出,殿上便靜了下來。
道門之中,天機宮因清輝一事正肅清內部,只派人向斐然殊致意贊同一切結果。剩下清華觀的封真、莫悲歡與兩儀山莊的白玉京與墨書劍在場。
白玉京笑道:“道首與秀者一切決定,兩儀山莊都支援。其實在下只是來接小師侄回家的。”
墨書劍道:“其實在下只是來被大師伯接走的。”
清華觀的封真拈鬚笑道:“有為無為,何必拘泥。清輝走上魔道,便是動了執著之心。道存於心,不因萬物而變,又何須在意是否天下第一宗?你信,貧道歡迎,道便在那兒。你不信,你滾,道,也在那兒。無量天尊。不如就保持現狀,也很好。”
等等!道士!你剛剛是不是罵人了!
不要以為你一臉慈悲我們就聽不出來啊!
武林群雄又有些暴躁了。然而這是道門家事,道門中人都不介意有這麼一群不靠譜的領導了,武林群雄再暴躁,也於事無補。
斐然殊一笑,面帶明月之華,色分春曉之花,再度安撫了眾人情緒。他道:“那麼,斐某便在此見證,道法自然,無為而治。今日起,道門便不再有道首了。”
武林群雄早已習慣了斐然殊一語定音,即便他現在高位截癱了,也絲毫無損他的威望。
眾人不敢在天下第一莊公然反對斐然殊,卻擋不住心裡直犯嘀咕。雖說此間三言兩語定了道門的未來,但道眾繁多,又怎麼可能人人信服?可以預見未來的道門與江湖,必然還有一場大亂啊……
抱著一腔圍觀武林大事的心情而來,離開時卻不免心中空虛。說起來,這道門看著像高層集體有病啊,道門之秀行歌有病這個鍋背得冤啊……
重明殿內,只剩斐然殊與那女娃兒。
斐然殊嘆了一口氣,從層層包裹之中踏出,緩步寸移,衣袂無風自飄,姿態端雅,又豈有半分癱瘓之貌?他走到女娃兒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狗蛋,乖,把巨鼎搬回原位。記住,以後不要行歌說什麼,你都照做。”
“哎呀,貧道只是稍離片刻,有人便耐不住要說我壞話了。”
行歌從簾子後面走出來,素衣垂髮,眉眼疏淡,倒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只是面容較之斐然殊,竟更加蒼白虛弱。她瞟了斐然殊一眼,一把摟住狗蛋,道:“狗蛋,去,抱著鼎繞著凌雲峰跑三圈。”
這位千里迢迢來做客的病友仰著頭,望著行歌:“你是不是當我傻?”
說完把懷中巨鼎一扔——重明殿登時被砸出一個大窟窿。
然後她拍拍手就走了。
行歌倒退兩步,雙手捧心,轉身看見斐然殊居然又癱回到輪椅之上,頓時目瞪口呆。
“阿斐啊阿斐,你就是這樣,外面才將我傳得那般難聽。”
居心叵測啊叵測。
明明與清輝的那一戰,妙善法師是自己傳功給她的。
明明最後的那一刻,是同屬至陰命格的斐然殊透過與鎮魂珠的感應,與她意識相通,然後借用她的道門心法,於意識中領悟了先天功法的終極一招,最後還借用她的身體使出了那一招……
從頭到尾被借用的那個人很被動,而且傷得更重好嗎!
然後斐然殊這個自虐狂神經病原來在決戰之前把顧清渠給他的半瓶保元丹全吞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