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風華正茂,現在也不老。”飛鴻子道。
“師妹,別這麼誇師兄,師兄心裡慌。”飛陽子想起行歌隨口亂說的“驀然回首道就在身邊”,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師兄你想多了,我只想讓你驀然回首看一看,你堵著道了知道嗎?還走不走了!”
飛陽子一回頭,就見飛鴻子神情焦急,而身後不遠處,一早出了天下第一莊等著砍人的白玉骨,正在擦拭劍鋒。
“哼。無膽匪類。”白玉骨看著飛鴻子的背影,冷聲道。
“咦,貧道還當是誰,原來是冰清玉潔卻心念小倌館的白玉骨師叔啊。可惜貧道要事在身,否則定然向師叔討教,附近的小倌館哪個好。先走一步了!”飛鴻子說著,推開師兄,施展神行步法,瞬間消失在山林之中。
“現在道門頂尖的女道修啊,招惹不起。還是行歌道友有趣,若能共修長生……”飛陽子沉吟著,又想起重明殿上,斐然殊春風化雨廣澤眾生的眼神之下,偶爾膠著於他身上的隱隱殺氣,忍不住心有慼慼焉,補道——
“必教斐仲裁打斷腿。”
這也是他拼命忍住了沒為行歌摸骨算命看手相看面相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理的原因啊……
飛陽子長嘆一聲,身形如煙,寬衣飄搖,走入雲間。
“師叔,不追嗎?”墨書劍小心翼翼地問。
白玉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在等你大師伯。”
墨書劍被那眼神凍得一哆嗦,連忙放棄禍水東引,義正言辭道:“大師伯太不像話了,我們兩儀山莊,需要的就是骨師叔這樣一身正氣的清流,來作為中流砥柱,斬奸佞,肅門風!”
“不許學你大師伯油嘴滑舌啦!”
白玉骨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微紅了臉,拍了墨書劍一掌。墨書劍大驚失色,就地一滾,堪堪躲開了。只見掌風所向,一棵蒼天大樹齊根而斷,搖搖欲墜。
大師伯是明智的,小師叔這麼兇殘,的確不能隨便放出來。但他墨書劍招誰惹誰了啊!他龍門出身根骨不佳卻費勁千辛萬苦歷經千劫百難加入道門修得精純武學可不是為了死在小師叔的嬌嗔之下啊——如果那能稱作嬌嗔的話。
墨書劍心中有淚。
如果此刻墨書劍只是心中有淚的話,他絕想不到下一刻,他腦中都要積水了。
“流風,迴雪,快扶住我,我看不得這麼殘忍的畫面……到底是我看錯,還是眼前是真——哪個殺了千刀黑了心眼子的砍了我們家張大根?我們大根根兒壯杆兒粗長在凌雲峰守望著天下第一莊招誰惹誰了?為什麼?為什麼如此……”
天下第一莊大總管秦眠眠在兩個婢子的攙扶之下,身若柳,聲似啼,面容沉痛如喪父,就這麼出現在了斷樹之旁,哀哀切切,甚至派人去呼喚大夫,來拯救她口中的“張大根”。
墨書劍剛混江湖多久啊?他哪兒見過這陣仗,登時就傻了。眼睜睜瞧著醫界頂峰顧清渠就這麼出現在樹旁,這裡按按那裡摸摸,甚至摸出兩根銀針往樹上插,然後十分凝重地望著秦眠眠,說:“大根兄弟傷勢太重,藥石罔效。秦總管,我已經盡力了,你節哀。”
秦眠眠、顧清渠與兩位婢子四人四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盯著白玉骨與墨書劍。
墨書劍連忙去看罪魁禍首小師叔。
白玉骨猶在狀況之外,不過也並非毫無知覺,最起碼她感受到了場面尷尬,於是按劍問墨書劍:“發生何事?此二人來尋釁?你得罪過他們?”突然想到一事,目光一狠,“那姑娘哭得那般傷心,不會是你對人家做了什麼人面獸心的事吧?如果是的話,我只好清理門戶了!”
墨書劍心想,與其被腦子缺根弦的兇殘小師叔不明不白地清理門戶了,不如……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