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遠還來不及想清楚發生了什麼,大清早的就被喪心病狂的主人將狗臉塞進一盆子還帶著冰渣的水裡,呸呸嗆了兩口水徹底被凍清醒了,當雷切將他那英俊的狗臉從水盆裡拿出來,像是擰抹布似的擰他嘴上的水時,阮向遠在鏡子裡跟雷切瞪視‐‐
雷切掀了掀眼皮,掃了一眼鏡子裡的狗崽子:&ldo;瞪什麼瞪?睡覺留那麼多口水,缺鈣麼?&rdo;
阮向遠:&ldo;……&rdo;
不,老子缺心眼。
阮向遠回過頭噗地一聲,將嘴裡的那口冰水呸了男人一臉,在雷切嗤了聲扔開他自己伸手去抓浴巾時,狗崽子姿勢優美地落地,抖了抖耳朵上的水,昂首挺胸顛顛兒地以勝利者走出了浴室,並且當他感覺到雷切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時,還特別得瑟地邊走邊跳地抬起後腿撓了撓肚皮‐‐
這是在戴上了伊莉莎白圈的阮向遠發現撓耳朵嘲諷方式不可用了之後,發明出來的一種更上一層樓的拉仇恨方式。
當浴室裡傳來蓮蓬頭花灑所發出的聲音,正要走到沙發邊準備跳上去繼續睡個回籠覺的狗崽子忽然猛地頓住腳步,想了想後,又轉身駝著背慢悠悠地回到像個猥瑣男似的蹲在浴室門口,長長的大嘴塞到門縫底下,用力地噴了噴氣,在如願以償地聽到裡面花灑水聲中傳來一聲模糊的&ldo;滾&rdo;字,咧了咧嘴,狗崽子心滿意足地站起來離開了浴室門邊。
在&ldo;隼&rdo;這個霸氣側漏的名字之後,此時的狗崽子有了全新的名字:不被罵不舒服斯基。
此時此刻,不被罵不舒服斯基準備要做一番大事業。
相比起一個月前手軟腳軟的軟腳蝦樣,經歷過兩次換牙的狗崽子已經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成功地跳上沙發,只需要後腳微微一蹬,阮向遠輕輕鬆鬆地就將自己送上了床邊的沙發上‐‐後腳踩在墊子上站起來,前腿踩在沙發邊緣,阮向遠抬起一邊爪子用力扒拉了下上鎖的窗戶,只聽見咔嚓的一聲輕響,伴隨著一陣夾雜著冰雪氣息的涼風吹入,昨晚雷切細心鎖好的窗戶就在這個清晨被一隻猥瑣的哈士奇幼犬重新開啟。
吸一口涼氣,心曠神怡。
慡翻天的狗崽子微微眯起眼,將長長的大狗臉從窗戶那兒伸出去往下看了看,狂風亂吹之間,狗崽子滿意地用全新視野深刻地理解與目測了三十一層的高樓究竟有多高,從它這裡看出去,大清早在樓下值日掃雪的犯人就像是火柴盒裡的小人似的。
阮向遠著迷似的看了一會兒,這才把臉收了回來,暖氣迅速被寒風吹散的室內,他嗅了嗅鼻子聞到了雷切專用的那種洗髮用品的香味,撐在沙發靠背邊緣的爪子往後輕輕一推,一個華麗完美的二百七十度轉體接猛虎落地式,阮向遠以十分滿分的姿勢從沙發上重新回到地面‐‐
大爪子踩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拖著它的大尾巴,狗崽子悄然無聲地趁著蠢主人洗澡這會兒摸到了茶几邊,暗搓搓地將雷切隨手放在茶几上的伊莉莎白圈拖了下來‐‐
叼著這個塑膠圈,狗崽子踩著歡快的步子回到窗邊,艱難地爪子和大嘴並用,將伊莉莎白圈塞到相比之下過於小的窗戶邊框裡,微微眯起湛藍的雙眼,狗崽子的耳朵動了動,當他聽到了浴室裡的水花聲徒然消失時,意識到此時心動不如行動再不動就想都也動不了了‐‐
當雷切踩在浴室地面的腳步聲響起,狗崽子果斷地抬起自己的大爪子,一爪子拍到卡在窗戶上的塑膠圈上,隨著啪地一聲輕響,還卡在窗稜處垂死掙扎的塑膠圈順利地被狗崽子從三十一樓窗戶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