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不在乎,但聽在耳朵裡終究不舒坦,倒不如……”
“憑什麼!”花小麥和花二孃異口同聲打斷了她的話。
“沒做過的事,就不必硬往自己肩頭攬,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為什麼要躲?”
“對!”花二孃也介面道,“咱若不出去擺攤。反倒顯得咱們心虛似的。豈不更加落人口實?我家小妹正大光明,沒有絲毫見不得人之處。何必怕他們?嘴長在人家身上,他們要說三道四,咱攔不住。但做買賣掙回來的每一個銅子兒,卻都是揣進咱自己口袋的,倘使因為人家說了兩句,就連錢都不想掙了,那才是正經的蠢貨呢!”
花小麥十分心有慼慼焉,連連點頭表示贊同,羅月嬌無話可說,只得暗暗嘆了一口氣。
你倆,還真是親姐妹啊……
這當日傍晚,天將將擦黑,花小麥便照常河邊擺攤。
花二孃本打算一塊兒去的,因擔心她性子火爆,三言兩語不和便要與人起爭執,花小麥死活將她攔下了,拽著羅月嬌推起擺攤的傢什就往外跑。
從景家小院出來,走了沒幾步,兩個姑娘不經意間一抬頭,就見前方不遠處站了一個人影。
孟鬱槐穿一件藍灰色的單袍,立在一棵合歡樹下,正微微抬起下巴朝這邊張望。
眼下正是合歡樹花開的季節,一陣風吹過,粉紫色絨絨的花瓣便落了他一肩。他原就生得高大,站在行色匆匆趕著歸家的農人們中間,就更顯得醒目,花小麥稍稍怔了一下,抬腿走過去:“孟家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我……隨便走走。”孟鬱槐略有些遲疑,低頭笑了一下道。
唔,他原本的確只是想出門四處逛逛,卻不知怎地,就走來了村子西邊。眼瞧著該是到了花小麥要出門擺攤的時候,他便索性在路邊站下,等了一會兒。
“你找我有事吧?”花小麥又看他一眼,“……難不成,連你也聽說了村裡的那些閒話?”
“略……聽到一點風聲。”孟鬱槐輕點了一下頭。
“唉,果然壞事傳千里,你這樣不愛打聽人家閒事的人,居然都聽說了,真是……”花小麥無奈地嘆了一聲。
所以這人現在跑來是想幹嘛?
孟鬱槐一向不大會勸說安慰人,字斟句酌了一番,方有些生硬地開口道:“村裡人未必有惡意,只是閒來無事,便喜歡說些無謂的話打發時間罷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像此類無根無據的傳言,用不了幾日便會自動消散,無需為它發愁。”
“這麼說,他們傳出來的那些話,你是半點不相信了?”花小麥眉梢一挑,微微偏了頭去看他。
“我自然……”孟鬱槐剛要篤定作答,卻陡然發現她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光,立刻心生警惕,將拳頭握在唇邊清了清喉嚨,快速轉過另個話題,“你這是要去擺攤?”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花小麥撇撇嘴:“不管別人怎麼說,買賣該做還是得做,反正我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我二姐也是這個意思。”
孟鬱槐點了點頭:“左右我無甚事,索性同你一塊兒去。”
“啊?你跟去幹嘛?”花小麥卻沒料到他會這麼說。訝異地抬起頭來,一轉眼珠,“如今那閒話在村裡傳得正厲害,你就不怕三彎兩繞。又落到你頭上去?”
孟鬱槐低頭看向她的臉。
這姑娘相貌與花二孃有幾分相似,但平心而論,卻是遠不如她那二姐好看。瘦得小雞崽兒一般,性子又古怪,一時犯倔,一時起歪心思,什麼話都敢說,裝可憐是一流,拿棍子打人更是半分不留情……
卻怎地偏生讓人如此掛心?
他心口一熱。那“求之不得”四個字差點便要衝口而出,趕忙又吞了回去,冷著臉道:“這一層不要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