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忍不住鬆口氣,金太太看起來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怎麼會生出來金燕西這樣的孩子。她一抬頭就看見了胡先生和太太正往這邊走呢。清秋站住打招呼,胡太太是胡先生的娘包辦的媳婦,完全是個鄉下的小腳女人,身材不高,長得哎胖墩墩的,一副大嗓門和胡先生站在一起,一個玉樹臨風儒雅瀟灑一個完全是個村婦的形象,真是不怎麼般配。見著清秋,胡太太的大嗓門立刻響起來:“哎呦是你啊,我就說麼,白先生還嘴硬,和我辯解說什麼自由戀愛。他那麼大的人還不好意思了。你來看他,這個病就好了!怎麼不多坐一會要急著回去麼?”
白紹儀和清秋解釋過,他和胡先生夫妻很鄭重的解釋了他和清秋不是男女朋友,但是胡太太根本不相信,連帶著他們家的趙媽也不相信。清秋看著胡太太爽朗的笑臉,原來趙媽能在胡家做這麼長時間是因為有其主必有其僕。胡太太這樣的人,和她說什麼都沒用,只有她相願意相信的,她才會相信。你是不能妄想改變她的認知的,因此清秋也沒多費口舌解釋,只是淡淡的笑著說:“白先生叫我謝謝胡先生和胡太太,明天還請趙媽過去幫著看一眼。金太太帶著大公子在裡面呢。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聽著金家的人來了,胡先生搖著扇子:“既然他不方便我們就不要去打攪了。我還有事情,要出去一趟。”說著胡先生對著清秋點點頭,轉身要走。“你站住,別打量著我不知道你去找……”沒等著胡太太發飆,一向不疾不徐的胡先生一陣風似地跑了。“你有本事不要回來了!我知道他是嫌棄我沒念過書,還長著一雙文明腳,這個沒良心的,我伺候婆婆,支撐著家業還不是為了那個挨千刀的!”胡太太拿著手絹醒醒鼻子,對著清秋抱怨著。
胡先生雖然有家有室,但是清秋似乎也聽見胡先生有個紅顏知己的緋聞。看著胡太太埋怨,清秋肯確實了胡先生的緋聞是真的了。她只能勸解:“可能是先生真的有事,胡太太不要疑神疑鬼了,叫人看著還以為先生真的不好了。沒得叫人趁機編排些閒話叫先生沒面子。”
“清秋啊,你不知道我的心裡多委屈。我一見你就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那些人一個個的心腸壞透了,他們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別以為我沒念過書,就是個傻子了。其實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罷了。我見著你就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沒有因為念書就看不起著不識字的人。其實白先生這個人很好的,他家裡不錯,人品也好,最要緊的是不像我家那個死鬼,不知足。沒得就被狐狸精給鉤走了魂兒。你是不是對著白先生有誤會啊。他非要嘴硬的不承認和你不是男女朋友?我看著他嘴上說的輕鬆,其實心裡失望的很。他的病一半是水土不服,一半是心病。我聽著趙媽說,白先生自己病的七死八活了,還打電話給幾個教授,說你們只是一般朋友。這也就罷了,如今不是時興自由戀愛麼?今天好了,明天歹了的。別人誰稀得聽。既然是一般的朋友還擺脫人家照顧冷同學,一個女孩子不容易,要愛護人才什麼的!”胡太太竹筒倒豆子似地,說的清秋腦袋都大了。難怪趙媽在胡家如魚得水,她和胡太太沒準是失散的姐妹呢。
原來自己誤會了白紹儀,那幾天她不見白紹儀,清秋暗自揣測別是白紹儀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動聲色給她暗虧。如今聽著胡太太和趙媽的話,互相佐證起來,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想到這裡清秋低頭不語,半晌低聲的說:“其實我和的白先生只是一般朋友關係,胡太太誤會了。時間不早了,我要趕著回家,先告辭了。”
“你這個丫頭,我在鄉下的時候很喜歡做媒的,你害什麼臊呢?你們男未婚女未嫁,談戀愛犯什麼法了。是不是金家的少爺在裡面攪合——”胡太太生氣叉著腰,要去打抱不平。清秋慌得趕緊拉住熱心過度的胡太太:“不是,現在都講自由誰也不能強迫別人做違背意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