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文幫她鬆了鬆被子,然後把手放在了君曉陌的臉頰邊,安撫性地拍了拍。
君曉陌條件反射地抓住了葉修文的手,放在臉頰旁,留戀地蹭了蹭,還在嘴裡嘟嘟囔囔地喚了一聲。
這一聲竟然不是“師兄”,而是“葉大哥”,葉修文的心絃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本要抽回來的手就這樣繼續放在了君曉陌的臉頰旁。
君曉陌在睡夢中像是看見了什麼美好的東西,翹了翹唇角,露出了兩個酒窩,又進入了更加香沉的夢裡。
容瑞翰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他看得出來,葉修文和“姚陌”之間的親暱是很難容得下第三個人插足的,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讓他有點心浮氣躁、煩亂不已。
一陣拍翅的聲音傳了過來,在這寂靜的小樹林裡尤為明顯,容瑞翰正要提起警惕,就見一隻小小的紙鶴拍拍翅膀,落在了葉修文的肩膀上。
這是給葉修文的傳音紙鶴。
葉修文微微地皺了皺眉毛,不知道會是誰大半夜地給自己送傳音紙鶴。
難道是宗門裡的事情?
葉修文開啟紙鶴,狄樂的聲音從紙鶴裡躍了出來,說道:“葉師兄,烈焱國國師可能要追殺你和姚陌,趕快離開這個小鎮子,別回來!”
紙鶴裡還閃著狄樂的字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非常潦草,顯然是充滿之間寫下來的。
葉修文神情一凜,唇角抿成了一道直線。
他沒想到今晚的事情會引起那麼嚴重的後果,按理來說,他在二皇子身上所製造出來的傷勢也不足以引來烈焱國的國師才對。
那些傷勢都是輕傷,吃一顆普通的療傷丹藥就能痊癒了,為什麼會引來那麼大的麻煩?
葉修文又哪能想到,他和君曉陌離開以後,失了理智的大皇子幾乎是血洗了二皇子的府邸,還把二皇子的胸口給一拳砸了個對兒穿。
大皇子對自己失去理智之後的事情也是沒有什麼記憶的,他挑挑眉毛,略有點驚訝地說道:“你們做了什麼事情,居然得罪了那個老傢伙?”
“我在救小陌的時候,傷到了那個二皇子。”葉修文淡淡地說道,並沒有詳細闡述前因後果。
不過,容瑞翰對那個二皇弟的瞭解還是比較多的,看了一眼“姚陌”的樣子,他也就能夠猜出七八分來了。
這麼多年了,那個二皇弟還真是完全沒有長進,除了好色一無是處,容瑞翰的眼裡浮現出了一絲厭惡之意。
“也難怪那個老傢伙要找你拼命了,我那個‘好’皇弟可是老傢伙的心頭肉,破了點皮都能引來那個老傢伙的滔天怒氣。”
容瑞翰嘲諷地說道,提及國師和容曄彬,語氣裡盡是冷然。
葉修文沒有接容瑞翰的這一番話,他丟了幾根乾燥的樹枝進入了篝火之中,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漫長的一個夜晚終於過去,天邊泛起了一抹亮光。君曉陌在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又睡了小半個晚上之後,在清晨的鳥鳴聲中悠悠地醒了過來。
她睜開雙眼,遲鈍的大腦過了片刻之後才意識到她不是躺在客棧的床上,而是在興平鎮外的小樹林裡。
“醒了?”葉修文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側頭問道。
因為一個晚上沒睡,葉修文此時的狀態顯得並不是很好,眼裡佈滿了細細的血絲,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沙啞。
“葉大哥,你的帷帽……”君曉陌對上了葉修文漆黑的眼眸,發現他竟然沒有戴著帷帽。
葉修文揉了揉君曉陌的頭,說道:“以後就不戴了吧。”
曾經的他很不喜歡其他人盯著他臉上的傷疤時,那異樣和恐懼的目光,而君曉陌小時候的那一次無心之舉更是讓葉修文養成了時時刻刻戴著帷帽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