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嘗不可釜底抽薪,直接斷了他的後路。
只見她略略抬首,透過頭上枝節盤錯的花枝,眯著眼睛盯著頭頂的天光,神情冰冷,“讓九方的人在和親隊伍走了之後想辦法亂了九方,讓懂馬的人接了九方馬場的生意,想辦法知道烈戈名馬產出的要訣。”
碧漪心中微驚,“主子是要毀了九方?”
“風雨過大,我不過是要早點找個避風的地方罷了。”顧青盼伸手遮了遮眼睛,擋住過度刺眼的陽光,“九方依舊是九方,但是烈戈名馬卻不再是九方的烈戈名馬。”
……
廣源寺這邊天光獨好,在芳草茵茵的另一側,山壁阻隔了陽光,經柱幢幢間隱約傳來低低的人聲。
“這件事情只要你辦成了,你還怕得不到那個位置?”女聲低低的,帶著淡然的味道,只是話中的意思卻是怨毒的算計。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她跟前的丫頭,指不定受了她的指使過來算計我。”
“怎麼?你不敢?你看看我可有什麼時候害過你。”
“呵!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天糕點裡的藥其實是你下的吧?拿我作伐子你倒是順手。”
“你不是沒事?”那人的聲音依舊是低低的,沒有半分被人戳破算計的尷尬,“你既然不肯那便算了。”
“你……”
“我什麼?”
“你為什麼要幫我?”
“幫你?”那人的聲音終於起了微微波瀾,似嘲似笑,帶著不屑的鄙夷,“我可沒有幫你,我只不過是看不慣她罷了。究竟做還是不做,端看你如何罷了。”
另一個人有一瞬猶豫,不過很快,她堅定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帶著一絲咬牙的堅定,“好!我聽你的!”
後來,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到了最後,除了山間清風,再也聽不見半點人聲。
風拂過,似乎有湖綠色的輕紗披帛捲過經柱,閃眼間,恍然看見一隻鎏金彩蝶從眼前飛過。
……
老半晌,碧漪才從顧青盼的話中回過神來,抬頭就看見小道的盡頭有一道湖綠色的身影款款而來。“主子,盧側妃過來了。”
“嗯。”顧青盼依舊抬著頭,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態度敷衍。
碧漪對著顧青盼說話的時候,盧明琴已經到了近前,顧青盼的一聲輕哼更是聽了個真切徹底。頓時,她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說的話自然也就帶上了刺。“王妃倒是好興致,帶著妾身來這裡給王爺祈福,可是一入廣源寺的山門卻是獨自奪清淨來了!”
顧青盼終於放下了擋著陽光的手,目光也回到了盧明琴的身上。只見她盯著盧明琴頭上熠熠生輝的鎏金彩蝶,眼神寒意森森。半晌,就聽她冷笑道:“知道的說是你盧側妃乖覺地給王爺祈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了經柱那邊私會去了!”
盧明琴心中一驚,勉強笑道:“王妃可真愛說笑。”
“本宮從來不說笑。”顧青盼瞥了她一眼,恰逢去安排講經的雪薇回來,也就率先朝著前殿的方向走去。
看著顧青盼離去的背影,盧明琴目光忐忑幽深起來。她有些吃不準剛才顧青盼的話是不是亂說的。如果不是亂說的,那麼她究竟知道了多少,為什麼又不發落了自己。只見她站在原地亂想了一氣,最終覺得顧青盼是亂說的,這才安心地朝著前院走去。
盧明琴卻是不知道,顧青盼那話說的半真半假。顧青盼根本不知道她去那邊做了什麼。顧青盼的確知道她去了經柱林,那也不過是正巧知道經柱林裡的是絕無僅有的五色土罷了。而不巧,盧明琴的裙襬上染了一些來。
……
到了前殿講經的地方,雪雁已經帶著劉夫人在那邊等著了。看著顧青盼過來,兩個人急忙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