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月華下,身著白衣的傅採笑了,恬靜中帶著怡然。
“然兒,快開門,我有東西要給你。怕過了今晚,我們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不一會兒,門被開啟,瓊然揉捏著惺忪的睡眼,邁步走出房門。望著站在門外池塘邊的傅採,那樣的光彩出眾,出塵絕姿的風采,瓊然剎那間止住了呼吸。她不懂得,為何心中會有淡淡的傷痕。
“這是我爹給我的玉佩”傅採遞上一個錦囊,錦囊中包裹著他的傳家玉佩,月華中泛著優雅的光澤。
“爹說,要給此生最重要的人”傅採說這話的時候,他把臉別向一邊,只能依稀望見他的半邊臉頰透著淡淡的緋紅。
“哦”瓊然無趣地應和著,眼中滿是不耐煩。
“所以,你要等我”這一回,傅採回頭,灼灼地直視她,純淨的眼中有微波在盪漾。
月底下的誓言、櫻花飄零的池塘邊,他的眉眼他的笑,他的無奈他的情,全都化為無聲息的風,消散在天涯的海角邊。數年之後,瓊然都記不真切。
傅採十四歲生日那年,離開了生他養他的瓊州城,離別那日,瓊然沒有來送行,而是躲在房間呼呼大睡。
等到姐姐姐夫回來的時候,她拿出一個錦囊,倒出裡面被敲得七零八落的玉石碎片,
“這是渾小子說要給你們的,你們自己分吧”
耐力頗好的姐夫終是忍不住,吐出積聚多時的濃濃血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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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傅採離開之後,瓊然的小日子又恢復了平日的歡快,數王八、發呆、想男人……
而那些她童年的重要玩伴,從一隻只小王八茁壯成長為千年老鱉。
瓊然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人,到了適嫁年齡,依然沒有人上門提親,這可急壞了她的親姐姐——貌美西施,拖了村裡的陳媒婆好幾次,均是未果。唯一記得的幾次,記錄如下:
場景一:
“這位公子的先父是書香門第,家裡祖上是教書的,生得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
瓊然嚴重懷疑媒婆陳是□看多了,導致中年半瞎。對面那個禿了半個腦袋的落魄書生,打死她都不相信是弱冠之年。
場景二:
“瓊然小姐果真如傳聞中的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乃是林某的福氣”對面的年輕公子笑得暢然。
“不好意思,那是我姐”瓊然幽幽地說。
場景三:
“來來,客官進來看看,我們這裡的姑娘包您滿意”
某日的晚間,西施站在門口做攬客狀。
以上,就是瓊然有些印象的見面經歷。人不貴乎多,貴乎特別。而在這一籮筐的糟粕中,確實有過讓瓊然怦然心動的人——那是瓊州城的一家名門望族,公子姓李,年方二十,儀表不凡。
穿著乾乾淨淨的衣服,乾乾淨淨地坐著,連喝茶,也是舉手投足間帶著貴氣。後來,那公子和瓊然見過一面後,說要娶她。沒把瓊然她姐給樂壞了,看樣子,老天待她妹子不薄。
於是,瓊然就本本分分地呆在家裡,準備做未過門的少夫人。
李公子經常打著遊學的名義來看望瓊然,和她說上一堆諸子百家、吟詩作對的春風得意,瓊然聽不懂。她只知道,那李公子說話的時候,上下翻動著薄薄的嘴唇皮子,乾淨的臉龐上,是一對充滿朝氣的眼睛。
李公子的出現,對她而言,就好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她暗下決心,從此,要做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
李公子送她一朵花,她把它插在頭上;兩朵花,照舊;一束花,她的腦袋就成了小鳥的天堂,時不時有聒噪的鳥兒路過,瓊然也不嫌麻煩,照樣頂著一巨型鳥窩出門。
有次李公子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