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的極至。極至的意思就是說它的怪異已經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據說與他們交手,無論內力有多高,劍法有多好,最後都會莫名其妙的慘死。因為那分明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和勾魂使者掙命——這就是說,毫無勝算,必死無疑。
因此,大家寧願把幽冥島當作一個來自地獄的傳說,寧願相信幽冥島的武功並非人間所有,自己之所以怕得要死不是因為技不如人,而是人力不能和鬼神相抗。
雖然幽冥島傳人曾幾度東渡中土,參加武林大會的角逐,有一次更力壓群雄,折桂而去,但大多數人還是堅信幽冥島上的人靠的都是妖術,而不是一種極高的武學。
只有一少部分人視之為蓬萊仙島,欲往求學。但此島隱於碧濤之間,微渺難求,那些強渡而去的人,都是一去不返,近幾十年來,再無人敢問津。也有人傳說此島本是來自冥界,每次要等到地獄開啟的時候才會現於海面,也有人說幽冥島百年之前已隨火山噴湧而永葬海底,等等奇談怪論,不一而足。唯一可證的是,幽冥島弟子現於人間已是百年之前,如今江湖上只存傳說而已。
然而這個死去了二十三年的皇子居然就是幽冥島的傳人。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盡是絕難置信的神色。
唐岫兒突然對卓王孫道:“他已經二十年沒出現在世間,你又憑什麼知道?”
卓王孫道:“鬱某的某代師尊曾與當時的幽冥島主交手,他的內力和這位小晏公子的如出一轍。”
唐岫兒冷笑道:“與幽冥島主動手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的,難道你師尊是託夢告訴你的不成?”
她話音未落,相思已然一聲輕喝:“放肆!”
唐岫兒怒目望著相思,突然笑出聲來:“你說我放肆?本小姐是放肆慣了,難不成你今天想來管教我?”衣袖一垂,數點寒芒已握在指間。
而月光下,相思清麗絕塵的臉上連一絲怒容也沒有。她靜靜的站著,只有紅袖下纖秀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動了動。
月色宛如一塊巨大的寒冰,沉沉的壓下來,眾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開。
這時,卓王孫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拉起步小鸞,笑道:“晚上風大,你得回去睡覺了。”步小鸞迷迷糊糊的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走,相思低頭答了聲是。三人再也不看眾人一眼,徑直往甲板下去了。
唐岫兒臉色沉重,並沒有追過去。
水面突然傳來一陣汩汩碎響,眾人一驚,只見是最後一塊船舶的遺骸沉入水中。水面盪漾了一會終於沉靜下來,顯出一種深黑的顏色,宛如一池凝固了的血。
那少年悲憫的眼神和他揮手割去幾十顆頭顱的影像似乎交替倒影在水中。
一種難以說明的恐懼和不安就在每個人心中蔓延。
即使他是幽冥島主,又是如何站在數丈開外,揮手奪去幾十人的頭顱?
紫石姬、還有那些倭寇脖子上駭人的傷口又是從何而來?
他萬里迢迢,遠渡中土,又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
大家的臉色和月色一起黯淡下來,遠處的海風嗚嗚咽咽,竟似嬰兒夜哭,聽去悽慘空曠無比。
魔弦妖弓張滿月
第二日清晨,海上的天氣好得出奇,藍天白雲鮮麗如洗,細碎陽光灑滿碧藍的天幕,勾畫出一幅巨大的金色背景,天朝號就乘風破浪於這萬頃碧波之中。
難得風和日麗,許多人到甲板上看海散心,卻似乎都對其他人心存芥蒂,誰也不願站得近了。相思靠在欄杆邊,吹了一會海風,猛然覺得覺得眉心處有些暈眩,正要下去,突然聽見一個人叫道:“海鷗,看海鷗啊!”
相思抬頭,果然一大群白海鷗貼水飛來,不久又來了別的一群黑色海鳥,繞著桅杆,上下翻飛,竟然越集越多,鳴叫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