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豆大的雨星子。
沈氏一一拜見公主和祁王,方才坐上了審堂的主坐。
明晃晃的橘色光下,沈氏的面容疲憊不堪。但貴人之前,又不敢有所鬆懈,硬撐著嚴謹的態度。
方氏跪下,把那濱州的災情,和百姓的疾苦,以及濱州刺史欺凌百姓的罪狀一一陳述。
皋璟雯在一旁聽著幾次怒罵濱州刺史。
齊清兒自知自己人微言輕,也不便多說什麼。且沈縣令也命人在旁著實紀錄,公主祁王面前做得非常公正,無刺可挑。
末了,濱州案情陳述結束之後,祁王忽然開了口,“沈大人,方氏千里迢迢徒步進京,在京城當中尚無落腳之地,且外面山雨磅礴。還望大人暫時留住方氏於府上,也可免去他飢寒交迫之苦。”
沈縣令忙笑道:“那是自然,祁王殿下大可放心,小的即刻就給方氏安排。”
跪在地上的方氏聽到自己不用再露宿街頭,當地又磕了好幾個響頭。
齊清兒側頭往祁王的方向看去,只見他眉宇低垂,神色平淡。一時不知他為何要讓方氏留在小小的縣令手裡,畫眉稍稍鎖住。
心想,若是刑部或者凌王知道了,定然要將這方氏領走,到時候濱州刺史魚肉百姓的案子又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單憑純淨公主一人之力,沈縣令未必就會站在公主這樣的女流之輩一邊。
更何況朝中官階之間向來盤根錯節,他沈縣令未必就不是凌王和刑部的人。
加之,據方氏之言,半年前他的兒子方遠就已經有過入京告狀之舉,如今卻下落不明。若方遠的失蹤是在其告狀之後,那沈縣令早已知道濱州難民一事,並且聯手刑部共同掩埋事實。
齊清兒想到這裡實為祁王這一舉而擔憂。
他既在佈局演戲,又怎能有這樣一個連她都能考慮到的漏洞。
沈縣令殷勤的下了審堂的主坐,相迎齊清兒,祁王,公主等人出府。
走到屋簷下才發現外面依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震動地屋簷嘩啦啦直響。沈縣令忙引著眾人往遊廊中走去,說這時雨太大,麻煩貴人繞一繞再出府,免得打溼了裙衫。
皋璟雯見方氏一事已定,心情大好,一口答應了沈縣令的想法。
祁王本就是陪同而來,自然順了公主的意思。
齊清兒只在後面緩緩跟著,腦海中遷思迴慮。又看到不遠處另一條遊廊上方氏正弓身尾隨著一名府役,當是已經安排好了住處。齊清兒微微吸了一口冷氣,祁王都未曾覺得不妥,她又何須再多言,何況方氏都已經被帶了下去。
順著遊廊,幾人走出去還不到二十步。忽有一位縣令府上小婢女端著盆水,妥妥地灑了皋璟雯一身。
好在水是溫的,皋璟雯左側的裙襬上騰起一層輕煙。
嚇得皋璟雯往後連退好幾步,忙用手撩起被打溼的裙襬,以免水漬印到內層的衣服。
這樣的冷天,打溼了身子可怎麼好。
“大膽奴婢,走路都不知道要看著嗎,還是眼睛瞎了!”沈縣令立馬從祁王和齊清兒身後衝了出來,對著哆嗦得跪在地上的婢女破口大罵。
反到讓皋璟雯不能再指責什麼。
衝撞來得突然,祁王和齊清兒都尚未反應回來。只見遊廊中又出現了一個婦人,裝扮得不算華麗卻極是富貴。
婦人忙施一禮,道:“純淨公主,祁王殿下,都是妾身的過失,嫌水調得不夠溫度命這婢女前去換了,誰料卻在此衝撞了公主,實在該死!”
原來是縣令的夫人。
皋璟雯見其如此誠懇地認了錯,撇撇嘴,“都起來吧,算是我今天倒黴!”說著嫌棄地拎著被打溼的裙襬。
沈夫人原地殷笑一下,忙又上前雙手捧住了公主身上的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