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知道紀念現在有沒有人陪著,他那麼年輕,那麼英俊,又很活潑開朗,一定和同事的關係很好,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安慰他一下吧。
春暖君揉揉田密的頭髮,微微地嘆息。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在發生,田密竟然是八十八夜,他在現實中愛上的女孩兒竟然是遊戲中與他不怎麼融洽的人,而他們,在幾十萬個亂世玩家中遇到了對方,又在十幾億人口的真實生活中遇見,甚至他們都不在同一個城市!
他有時候認為田密與八十八夜是完全可以分割的兩個人,就算是現在,八十八夜站在半緣君的面前他還是覺得不像是田密,即使那天他親眼看見她下了遊戲,關了電腦。可是那個人偏偏就是田密。他不是愛上網路遊戲上的那個人,而是他愛上的那個人,在他掌控的網路遊戲中偶然成為他的妻子罷了。非常偶然的偶然,他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好像紀念是他的媒人,如果不是因為紀念,她不會答應嫁他,如果不是因為紀念,他也不會提出要與她結婚。
但是他從沒想過感激紀念。他在紀念之前遇到田密,即使他們在遊戲裡交往了多久,他不認為那代表什麼,只是他猶豫了,有些習慣了單身的生活,沒有辦法立即下決心改變現狀——習慣是個很討厭的東西。結果,就失去了她。他望著對面的空床,心裡卻在想,她和紀念才認識多久?相愛多久?為什麼就為了他付出那麼多?是不是因為他老了,所以不能夠理解年輕人的心態?換句話說,他有些認為他們的愛情膚淺,即使他明明知道愛就是愛,沒有哪一份愛可以和另一份愛相比較。
如果田密愛他就像愛紀念一樣就好了。他有些耿耿於懷,有些嫉妒,為了快點將紀念從她心中趕出去,他還有些焦慮。他將身子傾了傾,看到田密已經睡著,再度嘆息。她確實很瘦了,被相思折磨得厲害,他愛上的女孩兒那麼可憐的,他都心疼了,卻只能慢慢來。他動作很輕很輕地用紙巾擦她還沒幹的眼淚,並決定一直都會守候著她,他會等到她不再哭泣的那天到來。
田密做了一個夢。
好像是紀念還在的時候。她老是嘮叨他,因為他的種種惡習,可是她怎麼嘮叨他也不煩,只是嬉皮笑臉地撒嬌耍賴。她說:“有時候我覺得我像你媽。”
紀念就叫了一聲“媽”給她聽。他每次都是這樣,什麼玩笑都敢開。
她鄙視他,揍他,他也不管,有時候還會吵著她說“媽媽我要吃奶……”
她夢見他又撲過來,於是她就趕緊跑到另一個房間,每次紀念也都會追過來的,可是這次沒有。她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兒,見他沒來,於是又走回隔壁的房間,但是隔壁的房間什麼也沒有。
沒有紀念,連傢俱也沒。房間裡空空的,只有牆壁。
她的家哪去了?
然後又仔細看,原來不是她家,是紀念家,可是紀念家為什麼也沒有傢俱?
是不是紀念偷偷藏起來又要嚇她?有次他藏在廁所,她進去的時候被嚇得發抖,因為裡面黑黑的,他都沒開燈。然後她又去廁所找,紀念還是不在。她去廚房,去陽臺……沒有人。
紀念是不是跑到門外去了?她開啟家門,門外沒人。
紀念去哪了呢?
她有些不安,有些心慌,有些害怕。對了,她之前藏過的房間還沒找過,是不是他趁她去別的地方找的時候又偷跑到另一個房間了?她又在回去找。
可是另一個房間裡坐著三個女人,一個是紀念的媽,一個是紀念的阿姨,另一個滿臉粉的她不認識。
紀念的媽媽說:“纏著我兒子,你圖的是什麼?”
紀念的阿姨說:“現在的整形手術那麼發達……”
滿臉粉的女人說:“她就是沒有工作!”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