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恍然道:“原來如此,你要提的建議是否是跟著新平堡有關?”
劉大夏道:“皇上聖明,這次皇上遇險,韃子大軍選擇的便是該處,足見該處已成巨大隱患;臣建議修復新平堡恢復駐軍,並修復長城,關閉隘口,讓韃子再無南下的通道,如此一來,蔚州北一線將永保安寧,再也不會發生皇上所經歷的這些事了。”
劉瑾冷笑道:“劉大人這話說的可讓人費解,重建之後還不是會遇到救援和補給的困難麼?到時候還不是重蹈弘治七年的覆轍?”
劉大夏皺了皺眉頭,劉瑾越來越肆無忌憚,朝廷奏議之事乃是外廷軍務,他居然插話質詢,實在是有些逾矩之嫌;但正德卻絲毫不以為忤,點頭道:“劉瑾說的對,這也是朕的疑問。”
劉大夏道:“所以臣請求皇上下旨重修大同宣府之間的棧道,形成在蔚州北面的天成、新平、萬安三堡相呼應的局面,便可解決救援和補給之困。”
群臣紛紛點頭,認為此舉該行,正德問道:“各位覺得劉大夏的提議是否有理?”
戶部尚書顧佐忽道:“異想天開之舉,劉大人又在故事重提了。”
正德皺眉問道:“顧佐此言何意?”
顧佐拱手道:“皇上,劉大夏在弘治十七年便提過此事,不過當時便被先皇否決了,此番又來提出此議,殊不知此事早有定論。”
“哦?先帝為何否決此議?”
“啟奏皇上,天成和萬全之間相隔崇山峻嶺,修建可供兵馬馳援和補給的大道簡直就是笑話,所耗人力物力不計其數,先帝當時曾命人做過估算,光是打通山道便需動用十餘萬民夫耗費起碼一年時間,其人力物力粗略估算要達到三百萬兩白銀;我大明朝一年的賦稅收入不過六百萬兩上下,難道舉全國之力便是為了修建一條山道不成?”
正德愕然道:“要花這麼多銀子麼?這恐怕不成。”
劉大夏怒道:“顧大人,此乃邊防要務,干係社稷安危,一勞永逸長治久安之舉,花些銀子又有何妨?”
顧佐拂然道:“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戶部可沒銀子給你鋪路,你要鋪路自己想辦法弄錢去;我大明上下官員,各處用度還都指望著每年的賦稅呢,你兵部的事便是大事,別人的事都是小事不成?”
劉大夏怒道:“你……”漲紅了臉,卻說不出下文來,幾百萬兩銀子,戶部不給,自己上哪兒去弄去?
正德咂嘴道:“此事還是容後再議吧,耗費如此巨大,確實有些為難;劉大夏,你且退下吧。”
劉大夏急道:“皇上,這可是大事啊,新平堡不能重新修建啟用,邊患必不會平息,請皇上下下狠心;此次皇上遇險還不能說明這一點麼?”
劉瑾冷然道:“劉大人,你這就不對了,為了一處寨堡便耗費一年賦稅的一半,你也真敢提議;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替自己找藉口呢?你是不是要說,這次皇上遇襲便是因為朝廷不答應你將銀子灑在荒山僻嶺之中,這般推卸責任怕是不該吧。”
劉大夏喝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一心為了邊鎮的防務著想,天地可鑑。”
劉瑾嘿嘿一笑道:“劉大人經營的好防務,皇上受困ri險些為韃子所虜,邊鎮近在咫尺卻乾瞪眼,倒要京城團營千里迢迢去救援才脫困,皇上不怪罪你便是你的造化了,你還大言不慚,也不知害臊。”
劉大夏暴起怒罵道:“你懂個屁,朝廷軍務你有懂得什麼?”
正德臉se刷的沉了下來,喝道:“劉大夏,你這是什麼話?內外廷都是朝廷官員,你焉能口出汙言?”
劉大夏自悔失言,忙跪伏在地磕頭,正德臉se不悅,沉吟不語。李東陽等人暗暗著急,劉大夏明顯是xing子過於執拗,一下子便被劉瑾激怒上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