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了,“你不老老實實地回家睡覺,在人堆裡擠什麼啊?”
韓曉挽著她的胳膊回答得理直氣壯:“就是因為剛下平臺,所以才會覺得人多的地方這麼討人喜歡啊——怎麼擠都擠不夠。”
郭蓉蓉的眼睛轉了兩轉:“其實你是想去羅青楓的畫廊吧?”
韓曉被可樂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才說:“瞎說什麼呢?”
想去當然是想去的。但是她還沒想好該拿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他……她覺得他不過是想要試著接受她的喜歡罷了,要說別的……那純粹是自欺欺人。
韓曉知道在很多人的眼裡,別說一個親吻,就連身體的接觸都不過是一次性的快餐罷了。如果羅青楓也這樣想,或者……經過了一個月的深思熟慮之後,羅青楓已經放棄了對“什麼是真正的喜歡”這個問題的好奇心,那她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嗎?
韓曉忽然就意識到“孤獨”這種東西的力量是多麼可怕了。而她被這種東西所激發出來的孤注一擲的決絕,在返回陸地之後,也已經開始一點一點地退潮。她知道平臺上一個月的生活打散了自己心裡那根自稱為“堅強”的支柱。現在的她,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更敏感,也比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候都更加害怕孤獨。如果羅青楓再拿著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著她,即使那溫情裡並沒有愛情的成分,她也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地一頭扎進去。
那就真的沒救了。
於是,越靠近越害怕。
郭蓉蓉拍了拍她的後背,一臉的若有所思:“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就在你上平臺之前,羅青楓給我打過電話。他在電話裡跟我打聽你哎。我覺得他開始有那麼一點注意你了。就算不知道這對你來說,到底是不是好事……”說著嘆了口氣:“他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韓曉假裝沒聽見最後那句話,低著頭一通猛走。
她實在沒有辦法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給她聽。在她還沒有弄清楚那一個吻到底意味著什麼之前。
直到隔著一條馬路,看到剛剛亮起燈火的羅氏畫廊,韓曉才倉皇地收住了腳步。
兩個人一前一後正從畫廊的玻璃門裡走出來。那是她看過了很多次的畫面,俊男美女的組合。於洋一手扶在車門上,一手搭住了羅青楓的肩膀,以一種十分自然的姿勢親吻他的面頰。然後半低著頭,湊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
韓曉木然地收住了腳步。她想:生怕自己的出現是一個笑話。原來……還真的是一個笑話……
郭蓉蓉就跟在她的身邊,她看到的畫面郭蓉蓉自然也看到了。她拍了拍韓曉的肩膀,語氣裡多少有點不安:“曉曉?”
手掌的下面,韓曉的肩膀似乎在微微地發抖。
郭蓉蓉心有不忍。不過她既然一直都想一棒子打醒這個傻女人,眼下自然是最好的契機:“我跟你說,感情這東西從來就是願賭服輸。先動心的人是你,你就已經輸了。其實……羅青楓沒有那個義務要為你的暗戀負責的。”
韓曉低著頭沒有出聲。
郭蓉蓉以為她在哭,用力扳起她的臉才發現仍然是一片木然。這樣的表情反而讓郭蓉蓉有點害怕:“曉曉……”
韓曉搖了搖頭,多少有點回過神兒來了。抬頭望著郭蓉蓉,她可憐兮兮地說了一句:“難受。”
郭蓉蓉鬆了一口氣:“沒事,姐姐帶你去輕鬆輕鬆。”
修長的玻璃杯裡盛著碧綠的薄荷酒。清新的顏色,清新的味道,感覺完全無害。可是酒保在送上第二杯的時間就已經善意地提醒過她了,“百香果”的薄荷酒,裡面兌了伏特加。
韓曉不在乎。事實上,當她聽到薄荷兩個字的時候,就覺得此刻的自己正需要這種涼絲絲的東西來降降溫。
她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