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平白賠了兩個人,讓近些年來順風順水慣了的奉國公心裡也不免窩了一團火,早朝回去後,就坐在書房生了一下午的悶氣。該死的,掉以輕心了,沒想到這次皇帝動手這樣快,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父親,還是讓兒子尋人做了那個丫頭吧。”蕭琅在一旁給奉國公提議,“雖然那丫頭不過是個只會沒頭沒腦橫衝直撞的,可如今被皇帝握在手裡當了槍使,銳利的很,對我們的危險實在太大,還是儘早除了比較妥當吧。”
奉國公搖搖頭不贊同:“以前咱們也不是沒試過,哪次成功過?皇帝給她配了不少好手,還是先不要莽撞。”
蕭琅不以為然:“兒子在江湖上多尋些厲害的不就得了。”
奉國公似是有些意動,不過沉吟片刻,還是搖搖頭:“還是先沉著再說吧,皇帝現在盯的我們極緊,還是先別輕舉妄動了,你姑母如今正在幫她尋親事,說不定很快就能嫁出去了,現在沒必要急著下手……”
見父親主意已定,蕭琅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暫且先擱置了原先的計劃。
蕭家父子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几天工夫,他們眼中那個只會沒頭沒腦橫衝直撞的臭丫頭,又給他們帶了個大麻煩來。
先是三駙馬,然後是大長公主,最後捎帶加上一點三公主婆家秦家人苛待三公主的私隱,最近這些天,建業的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尤為豐富。
“要我說啊,那大駙馬就是個沒用的窩囊廢,都被女人打上臉了,還不知道要還手,還是將門之後呢,一點男兒氣性都沒有,整個一軟腳蝦,還算什麼男人,祖宗臉面都丟盡了。要是我,家裡的婆娘敢這樣囂張,早大耳刮子扇上去了。”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位可是大長公主,是金枝玉葉,跟你家的婆娘能一樣嘛,哪是能隨便動手的?會掉腦袋的。”
“掉腦袋就掉腦袋,就算是死也要硬氣一回。”
大駙馬站在一家小酒館門口,聽著從裡頭傳出的議論紛紛聲,只覺雙頰發燙,臊的都抬不起頭來了。
店裡的小二見有客人來,立刻熱絡的迎了上去:“客官,一位嗎?快裡面請……”
大駙馬生怕被人認出來似的,腦袋都沒敢抬一下,扭身就跑了。
小二站在門口,看著他倉惶飛奔離去的身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跑什麼跑,我又不吃人……”
大駙馬低著頭跌跌撞撞走在大街上,只覺偌大個建業城竟是沒有一塊可供他容身的地方。他不想待在公主府裡,那座雕欄玉砌的奢華府邸,縱然住了快二十年了,於他來說依舊陌生無比,清冷的彷彿一座墳墓,而且還不是屬於他的。他也不想回鎮國將軍府,雖然那是他的家,他沒臉回去面對年邁的父母。他想找個地方喝酒醉死,可是無論到哪兒,總能聽到人們在議論紛紛,縱然說的不是他,他卻總也恍然聽到“窩囊廢”這三個字不停往他耳朵裡鑽。
他不是窩囊廢,他不想做窩囊廢,每當看到那個女人飛揚跋扈的模樣時,他總有衝動想要大巴掌狠狠扇過去,打得她苦苦求饒。可是不行,她是大長公主,身份尊貴。他如今已是賤命一條,死了也沒關係,可是他不想年邁的父母為此受到拖累,兩位哥哥還有大好的前程,還有那些活潑可愛的小侄兒小侄女們更不能有什麼閃失。
心灰意冷,他真的很想找個地方,直接了斷了自己。
突然,有個人攔在了他的身前。他往左,他也往左,他往右,他也往右,好像故意跟他作對似的。
幾次三番,三番幾次,他忍不住了,倏地抬頭望向眼前這個討厭的傢伙:“你擋我的路幹什麼?”
攔在他面前的是十五六歲,生的唇紅齒白的翩翩美少年,穿著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錦袍,頭上束著白玉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