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切,是不是還能夠回到他的身邊?
他會來嗎?他在乎嗎?會不會呢?
會?不會?
“天涼了。”
一襲披風罩上了身,她回首,看見顧逸一臉關心。
她轉身,他替她繫上衣繩,“我讓人煮了些甜粥,你來吃些。”說完便牽起她冰涼的小手,穿過庭院,迴轉廳門。
默兒任他牽著,視線不由得移至和她交握的手。他的手很瘦、很白,白得能看見其下青紫的血管。
他對她很好,一直都很好。
不知他若知道她是來殺他爹時,是否還會對她這般關照?
很難想象顧遠達那樣卑鄙無恥的禽獸,竟能生出像顧逸這樣良善的兒子。
默兒垂下眼臉,望著自己跟隨著他,在石板上互動前進的繡鞋。
莫名地,她停下腳步。
感覺到她的停止,顧逸也跟著停下。他回頭看她,眼神溫柔,低首輕問:“怎麼了?”
默兒抓起他的手,在他手上寫字。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顧逸見了,一扯嘴角淡笑,“我也不知道。我一見你就有種親切感,總覺得我應該要照顧你。”
應該?
她蛾眉輕蹙地凝望著他年輕蒼白的面容,臉上不由浮現淡淡輕愁。
第一眼瞧見他時,她也覺得有些莫名親切熟悉。她恨他爹,卻無法恨他。
利用他的良善、欺騙他的情感,她心中不是沒有愧疚。即使他爹真的該死,她依然對利用顧逸感到些許不安;但她絕不會因這點不安而放棄。
她不會奢望他能瞭解,也不會奢望他能原諒;因為在仇恨的煉獄中過了十四年,她依然無法學會原諒,所以她不以為他能。
他們將會是敵人,在拜堂成親的那一晚……
第四章
海水的味道。
遠遠地,她便嗅聞到那熟悉的鹹味。她從緩步,到快走,直至小跑步起來,穿過庭園,匆匆地推開了她在神劍山莊中暫住的閨房房門。
黑暗中,他坐在椅上,幾乎和暗影融成一體。
她合上房門,靠在門上喘氣,雙眼在黑暗中直視著他。
來了,來了!他來了……
乍見思念的人,她是欣喜的,既欣喜且不信,不信他真的來了。
離開後,她才知道他在她心中佔了多麼大的位置。望著他嚴苛的面容、冷峻的神情,她用雙眼細細描繪捕捉他的身影,將他重新鐫刻在心底。
她從不確定自己在他心中到底在什麼樣的位置,是可有可無,或是無足輕重,抑或是有那麼一點點重要?
而今。他來了,為了她……
說不雀躍是假的,即使他一臉冷然,仍無損她胸中的欣喜。
“過來。”他語音平穩,但她知道他在生氣。
從小,只要有些微光,她便能在暗夜中視物,所以她能很清楚的看見他此刻的表情,看見他臉上的陰冷,甚至眸中壓抑的怒火。
可她仍是走了過去,縱使雙臂因為他冷凝的怒氣而寒毛直豎。
楚恨天看著她嬌小可人的身影、鎮定自若的表情,下顎不覺緊繃。
她來到身前,帶來一陣薰香。
看她一身錦衣、氣色紅潤,他就覺得火大!
這段日子裡,他為她擔心受怕,她卻好似沒受到一點影響,彷若他的存在並不是那般必要。
沒有他,她依然活得好好的,她不需要他——至少沒他那麼的需要她!
氣她的無謂,氣她這般輕易影響他的情緒,他火氣更甚。
毫無預警地,他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抓到自己眼前,箝住她小巧的下巴,冷聲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