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的心,似乎也安寧了許多。
疤麵人的武功,她也是見識過的,沒有她和霽朗在身邊拖累,僅僅他一個人,他一定不用那麼拼死而戰。他大可以伺機脫身。還有,臨走前,他說過,讓她等他一天,那麼,她就不妨安心地在這裡等著,他那種男人,能夠說出,就一定能夠做到。
這麼想著,衛慧漸漸地安下心來。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身體,拿起一根燃燒的樹枝,沿著溪水向著山洞的深處走去。
既然,這裡仍舊看不到溪水的源頭,那麼,是不是說明,這山洞深處還有什麼?也說不定,會出現一處類似桃花源記中描述的那般世外仙境呢。
但是,很快,衛慧就站在一處石壁前,放棄了心中的美好的願望。這光滑的石壁上,由於潮溼生滿了綠綠的蒼苔,在石壁下有一條狹窄的縫隙,水流就是從這裡,緩緩淌出……但是,這明顯不足二十公分的狹窄縫隙,是絕對不可能有人類能夠從這裡出入……
唉,果然,桃花源記也不過是人類想象出來的世外之境。先不說真實性,就說這既然被冠上世外二字,想當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到達之處。
衛慧默默地走回遠處,看看腕上的手錶,才發現,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一晃眼,衛慧和霽朗在石洞裡已經住了兩天兩夜。她取出揹包裡所剩不多的乾糧中的一塊,放進飯盒,熬成糊糊,喂進霽朗的口中,也終於認識到,疤面男可能真的來不了了。
她不太敢想,他不能來的原因,因為她不承認,武功那麼好的一個人,會真的被人殺死。他沒有來,一定是被那些人絆住了腳步,或許,他是想將那些人引得更遠些,或者是怕他找來,會將危險帶到她和霽朗身邊……
但是,無論她想不想,她總是知道,她和霽朗無論如何,需要離開這個洞穴。雖然這裡很安全,但是,繼續在這裡等下去,她們面臨的很快將是捱餓的局面。
她雖然仍舊擔心疤面男的安危,也不相信他真的遇到什麼不測,但是,她必須活下去,而且是帶著霽朗一起活下去,她還要將霽朗送到濟州興城,送到他父親的身邊,以完成凝煙對她的託付。
她喂著霽朗,心裡開始慢慢琢磨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沒有疤面男在身邊,她帶著霽朗,不可能像原來那樣,在叢林中生活,不說有沒有可能遇到野獸的襲擊,單說她首先不能像疤面男那樣隨時在從林中獵到食物,她和霽朗如果在叢林中,首先不能解決的就是食物。
但是,如果想要進入人類聚集地地方,她似乎首先要想的就是如何遮掩自己的身份和行藏,畢竟,她不認為,疤面男可以將那些追蹤的人永遠地引開……
把霽朗餵飽,衛慧心裡也大致有了一個打算。她將揹包中的東西倒出來,尋了個單衣包裹起來繫到腰間,把霽朗的襁褓包好,放進揹包,只把拉鍊留了一段,給孩子透氣。又模仿著她見過的男人,把頭髮統統梳到頭頂,用一塊手帕繫好。
她思慮片刻,順手在石壁上抹了一把青色的菸灰,抹在臉頰和額頭上。如今這幅模樣,衛慧相信,即使顧之謙站在面前,也不會立刻將自己認出來了。
當衛慧再次從石洞裡走出來,看看身上的長褲短衣,再看看腰間纏的包裹,和背上的揹包,她不由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在柳家堡就不習慣著裙裝,所以,顧之謙給準備的也大多是褲裝。
此時,想起那個溫潤的男人,衛慧已經感覺恍若隔世了。
她沒有順著小溪往回走,反而翻過不高的山頭,繞向了另一邊。走了不久,她就在繞過又一塊巨石後,遙遙地看到了炊煙,從叢叢樹木掩映的山谷中嫋嫋升起……
有了炊煙,就表示著有了人家,衛慧興奮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
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