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建成很想衝過去,將那幾個嚼舌頭的人,打得滿地找牙。即使不能懲戒一番,他躲開去也是好的。但對那個嬌俏的身影的掛念和關懷,卻讓他勉強壓制下心中熊熊的怒火和那股沖鼻的酸澀,青白著臉色,卻故作鎮定地對小二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從懷裡掏出兩塊碎銀,放到桌角上:“給我再拿兩壇酒來。”
小二臉上的笑,頓時甜了幾分,眼光瞄了瞄桌上的銀子,討好道:“打酒本是小的份內的事兒,周爺儘管吩咐,哪裡還敢收您老的好處。”
周建成顯然沒有太多耐心,揮揮手,“這是賞你的,拿著吧。只管將你們掌櫃藏的好酒,給我送來。喝著好,還會有賞!”
小二似乎看不出周建成臉上的不耐,陪著笑,伸手將那兩塊碎銀快速地收到掌心,唱了個大大的肥喏,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下樓去。
打發了小二,周建成即刻再次側耳,關注著那幾名才俊的對話。
那致遠已經說完,此時,另一位錦衣青年正搖頭晃腦地反駁著:“致遠兄此話,恕小弟不能苟同。想那夕顏公主是從什麼環境里長大的?那可是從宮裡出來的人。若說這爭寵奪勢的勾當,若是宮裡人自居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要知道,公主是什麼身份,夕顏公主又豈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侍妾所生之子,幾次推遲婚期?況且,一個侍妾所生之子,地位不過與婢生子一般,雖為長子,卻根本沒有承襲爵位的權利。楚大將軍不是什麼魯鈍蠢笨之才,絕對不會因一名侍妾生的孩子,與公主過不去。更何況,即使楚大將軍疼愛那孩子,公主也自有手段,讓那小東西不聲不響地……呵呵,說多了,說多了,致遠兄,仁人兄,皇家之事,不是我們可以妄議地,喝酒,喝酒!”
傾酒聲,杯盞交錯聲,亂哄哄一陣,就在周建成幾乎以為對方不再談及皇室秘辛之時,就聽致遠壓低的聲音再次響起:“其實,你們說的這些都只是外人看到的罷了。其實,公主之所以一再推遲婚期,只是因為公主心裡有個喜歡的人,但那個人卻不是楚大將軍……”
這句話迅速化解了周建成心中的酸苦,他只覺得,一股熱流從心底旋轉翻騰,直衝腦際。同時,在他的心中,這個叫致遠的人,也突然變得不那麼面目可憎了。
他很迫切地想要致遠繼續說下去,正當他壓抑著狂跳的心,屏息靜聽時,就聽得那群人突然爆出一陣鬨然地叫好之聲。
“啊!美啊!此女堪稱絕色啊!”
“腰若扶柳,膚如凝脂,雙眸點星,唇塗丹霞……美哉!”
“……”
周建成彷彿咬了鉤的魚,就此被掛到半空之中。
好半晌,聽得隔壁那群人仍舊不斷地讚美著雨中美人,再也不提公主之事,只得自斟自飲,一杯接一杯地將辛辣的酒水灌進口中。
又一壺酒很快下了肚,周建成正要開啟小二送上來的新酒,卻猛地感到一個黑影從窗外飛了進來。
周建成練過武,反應自然快捷。就在黑影尚未撲到他近前之時,他已經抬手揮過去……
凝目望去,一隻火紅的小鳥落在了他的掌心。
周建成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鳳眠也養了些鴿子,用來與宮外聯絡訊息,周建成卻從未見過全身火紅的鳥兒。
周建成心裡微微有些失望,正欲將鳥兒放飛,讓它重新遨遊在藍天之上,就看到,那隻鳥兒不知從哪裡叼出一封摺疊地小巧的信件,放進他的手中。
周建成心中狐疑,卻仍舊開啟信件觀看。
只看了開頭,他就心頭一動,臉上也終於添上了笑意。如此奇特的橫排寫字,只有那一個人有如此習慣。還有,那名奇女子,此時雖然遠在契單,卻可以從字裡行間看出來,她活得很自信,也很快活,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般,情傷徹骨,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