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生趕上來,為她挽起袖子。衛慧再次俯身,囑咐周圍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汗按住母牛,她則托起那條溼漉漉粘膩膩的小牛腿,緩緩用力,再次推回到母牛的肚子裡……
經過近半個時辰的折騰,終於在母牛的一聲嘶吼之後,小牛順利地生產了出來。
圍觀的人們爆發出一陣歡呼。衛慧則張著兩隻血淋淋的手,看了看那隻正在努力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的小牛犢,轉身,與顧之謙一起,默默的離開。
人群自動地為她閃開一條道路,讓顧衛二人透過。
剛剛走出歡聲雷動的人群,凌木措迎頭走了上來。他似乎沒有看到衛慧兩手的鮮血,恭敬地上前,對著衛慧躬身一禮,隨即稟告道:“回稟神使大人,您有一位故人來訪!”
衛慧一怔,隨即展開一個微笑,回頭看了著顧之謙,低聲道:“難道是周建城到了?他的動作夠快啊!”
衛慧如是說著,腳步不停,繼續向她的氈帳走去。
呼延灼仍舊住在牙帳之中,牧民們為衛慧重新搭建了一座氈帳,雖然按照衛慧的要求,氈帳建的並不太大,但是,裡邊被牧民們佈置的,可算是整個駿律最最舒適的。
衛慧急急地走到氈帳門口,正欲停下腳步,等著顧之謙上前挑起帳簾,一個身穿紫色錦袍的男人,緩緩從帳篷一側轉了出來。
男人細長的鳳眼滿是笑意,著到衛慧的表情,就像多年的故友相逢,親熱而熟稔,但是,衛慧卻從那層笑意之後,看出了男人眼中閃過的一絲焦灼和憔悴:“多日不見,衛先生可還好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陰寒徹骨
男人熟稔的笑和問候,卻讓衛慧記憶中的種種片段,浮現出來。那些完全說不上美好的記憶,本是衛慧心中的一個類似噩夢的存在。那些被衛慧不自覺地壓在記憶的箱底,隨著見到這個男人,再次衝破封鎖,連帶著,也讓將伴隨著那噩夢的種種恐懼,帶了出來。
衛慧心中翻騰,脊背上嗖嗖地發冷,臉上卻依舊鎮定,只有唇角那習慣性的微笑,不知什麼時候隱匿了。
顧之謙比衛慧自己更加了解她的內心,自然也感受到了她心中的一切。於是,不等衛慧答話,顧之謙修長俊逸的身影,已經下意識地向前跨了一步,將衛慧遮在了自己身後,然後對著來者拱手略施一禮,淡然道:“不知端王駕到,有失遠迎!”
鄭凌寰微眯了眼,目光在顧之謙和衛慧二人身上一轉,隨即對著顧之謙略一抱拳,微笑道:“這位想必就是久享盛名的冷清聖手,顧之謙顧大公子吧,鄭某可是久仰大公子大名啊,沒想到,今日能在契單得見,實在是幸事!”
凌木措這時,領著幾名侍衛匆匆趕來。看到衛慧沒事兒,似乎鬆了一口氣。臉上,卻透出濃濃的慚愧。
衛慧溫和地對他笑笑,擺擺手,凌木措點點頭,率眾隨在衛慧身後。
那邊,兩個男人,一個優雅中暗藏霸道,一個溫潤中深藏機鐸,卻都互相施禮,寒暄客套半晌。
衛慧默默地站在顧之謙身側,冷眼注視著兩個男人之間的作秀,心裡因那些噩夢片段帶來的驚悸,也就漸漸消散下去。
先不說此時的衛慧早已非當年那般孱弱,就是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初見這個男人時,雖然那時的她,完全可以算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但衛慧卻一直可以保持著一份難得的鎮靜,從容地應對這一切。而最令鄭凌寰記憶深刻的,只怕也是當時落魄至極,簡直可以媲美乞丐的一個女人,竟然敢於向他發令。
兩個男人寒暄完畢,顧之謙又是略一拱手,一臉真誠地對端王鄭凌寰道:“端王來此,想必有要事,顧某就不耽誤端王了。就此別……”
只是,顧之謙的話根本沒說完,就被對面的鄭凌寰揮手打斷。然後,顧之謙就看著鄭凌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