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怎麼查。
這事只能讓東廠來辦。
朱由檢先把東廠的王之心傳了來。
東廠是負責內部情報調查的。
所以,這種事如果是人為的,那麼第一個問責的就是東廠。
“海州港三十萬匹織品被燒,此事大有蹊蹺,你們東廠有沒有事先察覺?”
朱由檢語氣森嚴地問了一句。
王之心嚇得滿臉大汗,心想陛下明顯是在怪自己東廠不作為,也就忙道:“陛下容稟,臣已經得到海州東廠密探用飛鴿傳回來的密報,此次織品被燒之事發生的太過突然,東廠方面也就還沒來得及反應,不過,據海州的東廠密探說,事發之後,現場找出了短刀,而倉庫內部是嚴禁帶短刀的,臣推斷,此事定是人為,而且幕後之人肯定是派的死士提前打入倉庫內部,矇混過關後就點燃倉庫然後自殺!”
朱由檢聽後說道:“這件事東廠必須嚴查!敢燒朕的織品,朕要他拿十倍家產來補!還要他的項上人頭!”
“是!”
王之心回了一句。
“陛下,外面有大批文官跪諫,言請陛下撤掉織造局,這是他們的奏本。”
王承恩這時候突然來到朱由檢這裡,且把一沓奏本捧到了朱由檢面前。
朱由檢冷著臉回了一句:“既然是要撤掉織造局的奏本,那朕就不看!”
很快,蔣德璟走了來:“陛下,戶部和戶科以及國稅局的官員都到了,請陛下襬駕政事堂,廷議商稅改制之事。”
朱由檢點了點頭。
蔣德璟看了朱由菘和王之心一眼,頓時也明白皇帝陛下為何一臉嚴肅,也就忙道:“想必陛下已經知道了海州織品被燒的事,臣還只以為有些織造大戶出身的官員最多隻是上個奏疏鬧鬧,卻沒想到他們竟直接燒了織造局的織品,不可謂不膽大妄為!不過,陛下,以臣看,這說明朝廷要想增加國庫收入的改革舉措所遇到的阻力還是很大,這些權貴士族們明顯不肯輕易罷休。”
“愛卿怕了嗎?”
朱由檢突然停下腳步,問了一句。
蔣德璟怔了一會兒:“前線將士尚敢為國事死,臣亦有何懼!”
朱由檢笑了笑:“大明積重難返至今,皆因張江陵之後再無敢革新除弊之鐵腕首輔,愛卿當擔之!”
蔣德璟聽後心潮澎湃起來:“臣謹記!”
接著。
朱由檢便和蔣德璟一起來到了政事堂。
一來到政事堂,朱由檢就看見了來自戶部、戶科以及國稅局的一干文官。
但朱由檢剛來到政事堂,戶部郎中康由貴立即攔在了朱由檢面前:“臣戶部郎中康由貴啟奏陛下,朝廷設織造局乃與民爭利之政,大明要長治久安,朝廷就當輕徭薄賦,舍利於民,而非一味巧取豪奪!臣如今斗膽直陳,萬望陛下采納啊!陛下!”
康由貴聲情並茂地說了起來。
“拖下去,杖斃!”
朱由檢直接說了一句後。
康由貴聽後大驚,忙喊道:“陛下,臣皆是肺腑之言啊!”
“今日議的是商稅,是誰給你的權力妄議他事!我看你分明是對朝廷不滿,對朕不滿,欺君罔上!”
朱由檢說後就直接坐在了龍椅上。
大明文官素來多嘴炮,喜歡在各種事務上都插一句嘴,甚至還喜歡在廷議上說別的事。
總之沒有原則,唯一的原則就是拼命維護自己士大夫的利益。
這康由貴也不例外,而且明顯是權貴士族的代言人,似乎不撤掉織造局,他就不罷休一樣。
在場的文官皆沒有說話,但都倒吸一口涼氣,暗想陛下明顯今天脾氣暴躁,自己這些人還是小心點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