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因為他沒想到東廠居然能挖出這麼駭然的料來。
晉商居然都把注意打到了自己大明的東宮太子身上!
而自己一直認為品學高雅的譚吉瑄譚大儒士居然本名是範毓瑄,是範永鬥之子!
而自己一直認為堪為儒商的譚吉祿居然也是如此。
黃道周只覺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夠用,這個世界好像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黃道周就像是一個剛剛瞭解到成年人的世界有多複雜一樣的小孩一樣,開始變得木訥起來。
朱由檢見他不答,也就只是哼了一聲:“朕要是聽你黃道周的話治國,大明早亡了!”
說著。
朱由檢再次看向明顯因為怕死而老實回答問題的譚吉瑄,也就是範毓瑄:“你說說吧,今日這些清流們為何都跟著你一起來為令弟範毓祿求情?”
譚吉瑄如實回道:“臣不敢欺瞞陛下,一半是厭惡陛下之廠衛胡亂拿人;一大半是因為臣有他們通建奴的把柄。”
“奸賊,你住嘴!你休要胡言!”
翰林侍講學士衛周胤突然忍不住站了起來,指著譚吉瑄大罵來了一句。
然後,衛周胤又對朱由檢拱手道:“陛下!臣建言當速斬譚吉瑄這樣的漢奸之子,竟暗藏禍心,意圖操縱我東宮!乃十惡不赦之徒!當立誅之!”
接著。
衛周胤又道:“另外,臣亦認為以陛下之胸懷,遠勝唐宗宋祖,對臣子者不會過於苛求,故而當效曹孟德毀文武官員之投袁書,而繼續用天下賢士之才,使其化愧心為忠心。”
朱由檢笑了起來,看著衛周胤:“朕非是唐宗宋祖,也比不上唐宗宋祖,少給朕戴高帽!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朕和他人說話時插話?你是天子還是朕是天子?”
說著。
朱由檢大喝一聲:“將此人拖下去砍了!不懂規矩!”
衛周胤大驚失色,大喊了起來:“陛下!臣當時只是一時邪念才託譚吉瑄那傢伙寫媚信於多爾袞的,陛下饒命啊!臣以後絕不敢啊!臣只是一時貪生啊!還請陛下饒命啊!”
朱由檢將大袖一揮:“若只是貪生,在建奴刀架脖子上時或可降敵,但在建奴還未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大明也還未亡,朕也還沒死,你主動獻媚算怎麼回事,朕看你這樣的人不是貪生,是想繼續在改朝換代時做官,覺得改朝換代跟你沒關係,你是清流文士,在新的王朝還可以繼續做官!不過,你打錯了主意!”
咔擦!
衛周胤人頭落地的聲音傳來。
在場的許多清流文官不由得一顫。
有的已經開始尿,袍服下滴出尿來。
絲毫了沒有剛才要求朱由檢撤設廠衛的膽色來。
而朱由檢則繼續問著譚吉瑄:“透過你向建奴獻過媚的還有哪些官,有黃道周和雒槐垌嗎?”
譚吉瑄忙回答道:“沒有黃道周,黃道周是的確討厭廠衛為下官弟弟鳴不平來的,雒槐垌是被下官所逼。”
“你血口噴人!”
雒槐垌也著急地喊了一聲,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和衛周胤一樣太過激動而打斷了皇帝的話,一時嚇得也忙跪了下來:“陛下,臣對大明忠心耿耿啊!”
朱由檢沒有搭理雒槐垌,只問著譚吉瑄:“你說雒槐垌他們通虜,你可有實證?”
譚吉瑄很聽話地回答道:“有實證,臣這裡留有他們給建奴的親筆信,陛下可讓人比對他們的筆跡,臣等不敢直接送出去,怕被廠衛的人發現,臣本是準備等將來建奴攻下淮安後獻給建奴的,但後來因為建奴兩次南征未成,就留在了臣的府邸,如今現封藏在臣書房‘天宇樓’的牆體暗格內,旋轉屋內一本四書集註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