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追問下去。這事很簡單,福生老爸就一個兄弟,託朋友去查就成了。
我微笑有禮地提問,福生爸媽趕緊回答我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我們是想她考市裡的學校,誰知道她能不能考上。”
我寒暄了幾句離開。這個不是答案的回答讓我明白了做父母的心情。福生想必是斬釘截鐵地告訴她爸媽她絕對不會喜歡我夏長寧,否則,她爸媽怎會瞞得這般嚴實?!
走出小區,我在梧桐樹下停了會兒。有好幾次我送福生回家,望著她的背影,馬尾巴一晃一晃的,像只神氣的小麻雀。她從來沒有回過頭看過我一眼,將來,她還會回頭嗎?
我給梅子打了電話。我不是想要福生的聯絡方式,也不是想知道她去了哪座北方城市,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她會不會回頭?
“別問我,我傷心死了,我居然是從你嘴裡知道!”梅子氣呼呼的。
“我也傷心死了,今晚和梅山陪我喝酒吧。”她連梅子也沒告訴,走得可真絕。她不回頭,只好我走快一點兒追上她了。
走得再遠,這裡也是她從小長大的城市;走得再決絕,這裡還有她的父母與朋友。那句話叫什麼來著?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得把這裡的網織得再結實一點兒。
我成功地約出了梅子和梅山,讓他倆看盡我失意的模樣。也許當梅子和她聯絡時,梅子會告訴她,某年某月某日你走了之後,夏某人傷心欲絕,一醉解千愁。也許,將來某天,這會成為讓福生心軟感動的一件小事。
“我夏長寧哪點兒配不上她?”我想不明白。
梅子笑得端杯子的手都在抖動,“誰叫你一開始讓她覺得你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愛耍無賴的流氓?”
我想起了丁越,不屑地“哼”了聲。比我長得高一點兒、帥一點兒就不是流氓?
“我等她!”我說這話其實是希望能傳到福生耳朵裡。但是話說出口,我竟然覺得真的是這樣的心情。
回到家,我站在三十三層的高樓上,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天上的星星很亮,彷彿離我很近。樓下的汽車像蟑螂一樣,無聲地迅速地爬動。
城市裡的深夜安靜極了,福生的臉無比清晰。我想起她接過玫瑰花時輕咬了下嘴唇,滿臉的感動與溫柔。說我是流氓?再出現在她面前時,我一定是個君子!哪怕是偽君子!只要她喜歡。
我書房裡放的書幾乎都是軍事方面的書和一些專業書籍。我拉開抽屜,拿出我的黑皮本翻看。
凡重外者拙內。引自《列子?黃帝》,意思是但凡重視外表的人內心一定非常笨拙。
無參驗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據之者,誣也。引自《韓非子?顯學》,意思是沒有經過事實驗證就確定一切的人是蠢人,還不能肯定就拿給別人做依據,這是在欺騙別人。
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惠中。引自韓愈《送李願歸盤谷序》,可用於讚美對方身體輕盈,長得秀美,又是個聰明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引自元稹的《離思》,意思是心裡沒有人能比得上她,看再多的美女,也沒興趣。
我還摘抄了很多,在福生譏諷我沒文化之後。我死記硬揹著這些句子,總想在她面前掙回幾分面子。
我想起那天對她流利地背出一句後福生詫異的表情,忍不住就樂了。沒讀過書總認得字,誰生下來就能記得住這些酸句?
我翻開《唐宋詩詞大全》,隨意翻看,突然看到黃庭堅《望江東》裡的一句話:“燈前寫了書無數,算沒個人傳與。”心裡竟泛起一絲莫名的惆悵。
將筆記本扔進抽屜,我點燃一支菸,惡狠狠地對自己說:“夏長寧,你還嫌不丟人?不追到她,你算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