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
後來你爸爸知道我走投無路,就留下了我,我就隱姓埋名在你們家做了一個本分的家庭醫生。
在阿柳死的第二天,我們把所有有關阿柳的東西全部銷燬了,你父親嚴厲告誡大家從此以後都不許再提起阿柳的名字,否則就將他趕出去。這樣,阿柳就完全從大家的身邊消失了,再也沒有人提起。可是我又怎能忘記,阿柳死的時候才只有十七歲。
阿杏的話全部講完了。
記憶像溪流一樣汩汩流淌,留下的是說不完的懊悔。
原來這就是阿杏的全部秘密。雅問一直想弄明白有關阿杏的過去,現在全弄明白了。
“都十幾年了,阿柳還一直留著對我們的恨。或許他知道總有一天還會再見到我和你父親的,所以一直在等著我們。”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迫不急待地問:“我跟大哥第一次偷偷進入冰窖的時候,大哥說看到冰塊裡有一個影子想用冰塊砸死我們,這個影子一定就是阿柳吧?會不會二哥……”
她慌忙停住了。一提到二哥她心裡就莫名其妙地慌張,她懷疑二哥的失蹤會不會也跟這個“阿柳”有關。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吧,那個孩子從小就善良得連一隻小蟲子也捨不得踩死。再說冤有頭債有主,他要報仇也只是找我和你爸爸,不會傷害無辜的。”
“可是你也說了,阿柳一直恨你們,十幾年的怨恨下來,人的性格也許早就變了。對了,那天我扶大哥從冰窖裡出來以後,阿柳在冰窖裡都跟你說了些什麼?最後你是怎麼出來的?”
阿杏的臉色變了變:“阿柳,他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沒說?”
“是,沒說。但是,他給我留下了這個。”阿杏說著撩起後背的衣服讓她看。
在阿杏白晳的背部,有一個很小的水泡,鼓鼓的,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破裂。水泡雖然很小,卻異常得顯眼。
“你說,這個是阿柳留給你的?”她不明白阿杏的意思。
“是,阿柳當年死的時候身上就是長滿了這種水泡,”阿杏邊說邊慢慢放下了衣服,“很快,這些水泡就會遍佈我的全身,一個個破裂,我也會同樣死去。我想阿柳死的時候心中的怨氣一定很重,所以才在冰窖裡記下了他的仇恨。”
“啊?”她驚慌失措地一把扶住阿杏的肩膀,連指甲都嵌進了阿杏的肉裡,“怎麼會這樣?你當時也不是故意的,你一直都想救他,你沒有想害死他,對不對?爸爸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都怪那個巫師,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要報仇也該找他!阿杏,你一定是在胡思亂想,這個水泡一定不是阿柳留給你的,肯定是什麼蟲子咬的,過兩天就會好了對不對?”
阿杏無奈地笑了:“那天我進冰窖的時候,在一塊豎著的冰塊上找到了當時裹著阿柳身體的那條毯子。當時我摸那條毯子的時候,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我想,阿柳身上的那些病菌完全保留在這條毯子裡了。”
“阿杏!阿杏!”她哽咽了,“你真的會死?這不會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呢!”
也許阿杏真的會死,就像爸爸也會死一樣。一直在她的心目中,爸爸就是她的偶像,是一個不可動搖的標誌,可是爸爸有一天也會離開,並且是用一種狼狽的方式。
魔術,魔術,何嘗不是使人墜入魔道的法術。
現在,她似乎有點明白爸爸寫在族史後的那兩句話了:
我一生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教我的兒女們練魔術
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也是沒有教我的兒女們練魔術
“阿杏,你真的會死?這可怎麼辦?”她啜泣著喃喃自語。
“傻丫頭,我又不是神仙,當然會死。該來的,怎麼也不會逃過,就像當年的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