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上去的。
“birds flying high,you kno ho i feel,sun in the sky,you kno ho i feel,breeze drifting on by,you kno ho i feel,its a ne dan its a ne day,its a ne life for e,and i feeling good……”
元午現在都還記得元申一邊哼著歌一邊慢慢地在紙上寫下I feeling good,描粗,再剪出鏤空的紙樣,然後晃著漆罐在車斗裡噴下這行字的情形。
他害怕再想起元申,害怕元申的任何痕跡出現在自己的空間和生活裡,卻又無法在元申已經消失之後再抹掉他已經越來越少的痕跡。
元申房間裡最多的東西就是塗鴉的塗罐,隨身的包裡也會一直帶著幾罐。
元午一直覺得這大概是他宣洩的途徑,就像青合街上常見的那些塗鴉,帶著自我的張揚宣洩著情緒。
直到他看到廢棄廠房的牆上那些一看就是元申風格的塗鴉時,才知道元申並不是在宣洩,也並非張揚自我。
他連自我都無法明確。
元午把車開到了一座小橋邊,這是他前兩天散步的時候發現的,挺清靜,特別是晚飯前的這段時間裡,只有幾個放了學不肯回家的孩子打鬧著經過。
他把車停好,坐到了橋邊的石凳上。
抽完一根菸之後,他拿出手機,開了機。
手機挺安靜的,只有江承宇的一條簡訊和兩個林城步的未接。
…想通了聯絡我,我要喝你的特調。
元午看著江承宇的簡訊笑了笑。
林城步的未接時間是他發了簡訊過去,幾乎只相差了十幾秒鐘。
但讓元午有些意外的是除了這兩個電話,林城步之後沒有再聯絡過他。
有點兒不像他的風格呢。
元午開啟了通話記錄,最新的一條聯絡人名字是“梁醫生”,他按下了撥號。
“梁醫生我是元午,”那邊接了電話之後他說,“我試過了,感覺不行……我根本做不到每天只在某個時段去想這些事……我就是覺得……我怎麼也過不去這個坎兒了,我就怎麼都覺得……我弟弟……是因為我……”
元午閉了閉眼睛,有些說不下去了,摸了根菸出來點上之後他才又輕聲說:“我知道,我不想這樣,我真的……我害怕我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困在他自殺這件事裡……我已經連正常生活都過不下去了……謝謝,我明天上午過去找您。”
掛了電話之後他吐出一口煙。
元午,你有多大的痛苦,就需要有多大決心,這種事不是睡一覺,喊幾嗓子,旅個遊就能解決的。
有些事造成的傷在我們心裡很深的地方,我們甚至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卻還是會被它影響。
要想走出來,不是我說什麼你聽聽就行的,我說了,你要去做,你要配合,要努力,我們雙方的努力才行。
梁醫生是江承宇介紹的,在很早以前,江承宇就給過他梁醫生的電話,希望他能去聊聊。
但他……沒去,他一直覺得把那些連自己都不願意去細想的軟弱和悲傷展示給一個陌生人,是件可怕的事。
就像他對林城步說過的,我的傷,怎麼能讓別人來撕開。
可是有些事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不是一句我去面對,我不怕痛就可以擺脫的。
他笑了笑,連林城步都揹著他去找過樑醫生。
這個……聖父型神經病。
林城步收拾完元午的房間時,有種如果以後不對元午進行一次慘無人道的敲詐勒索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