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英俊的面頰因為瑜臨月的一巴掌而腫的老高,清明的眸子裡是充滿著無窮的絕望:我若是不能在京城待了,那馨兒怎麼辦?是不是就此要失去馨兒了?他知道馨兒來京城幾個月都沒有發病,她的家人已經默許她留在京城裡了,以後,她根本不可能再回到渭西城去了,她好容易搬回到家裡住,又怎麼會願意捨棄親人跟著我顛沛流離呢?就算是她肯,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又有何面目去面對她呢?那樣的自己將會在她的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羅管事不知道何蕭把事情想的這麼複雜,對於羅管事來說,請何蕭離開玉石軒只不過是換一個活計而已,他哪裡會知道有這麼深遠的影響?因此何蕭的一番話被他理解為:“我為玉石軒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把我給打發了。”這樣貪得無厭的嘴臉讓羅管事也鄙夷起何蕭來……
羅管事冷哼一聲之後,站起來,有些不悅的說道:“做人要知足,東家讓我把你從衙門裡救出來,還給了養傷和回鄉的盤纏,這份恩情已經夠了,你別貪得無厭,好好的反省一下,再回鄉謀個生計吧。我言盡於此,你聽不聽得進去就是你的事情了。”
說完,羅管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何蕭看看自己住的陋室,覺得形單影隻。一股孤寂和悲涼湧上心頭,任他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也忍不住的把頭埋在枕頭裡,傷心的抽泣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陋室裡的光線有些黯淡下來,他探探頭,透過窗紙,感覺到天邊的晚霞都漸漸地往地平線下落去,這個世界即將陷入混沌的黑暗之中……如同他的心一樣,沒有一絲的光明。只有無盡的陰冷在慢慢的吞噬著他努力想維護的希望……
他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既然不能灑脫的死去,就要堅強的活著了,為了馨兒,自己一定要振作。就算是不能留在玉石軒,也一定要留在京城裡,只有兩個人還能夠見面,想想也是一件足夠幸福的事情。
有了決定以後,他才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力量了,而且,這時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發出一陣“咕嚕嚕”聲音,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今天他還是去玉石軒開工之前買了一個燒餅將就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爬起來,然後扶著一個椅子,慢慢的站了起來,然後又在枕頭下面摸出一個繡著荷花的錢袋。這個錢袋是馨兒親手做給他的。他拿出錢袋,忍不住的撫摸起來,這時,馨兒的音容笑貌就浮現在了何蕭的腦海裡,何蕭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對。為了馨兒,我也絕不能就這麼倒下去!
他從錢袋裡面倒出些碎銀子,裡面的碎銀子不多,不過也可以讓他一個月不至於餓死。一抬眼,他就看見了羅管事留在桌子上的一袋銀子,這一袋銀子可比他手裡的錢袋裡裝的銀子多得多,他苦笑,無比苦澀的拿起這一大袋銀子,揣進懷裡,在沒有找到另一份活計,這銀子可就是生存的基礎,況且,他還要去看大夫,還要養傷,這一點碎銀子怎麼夠?此刻,拿著銀子,他已經感覺不到恥辱了,自己為了玉石軒付出這麼多,這區區五十兩銀子就當做補償吧!
他勉強支撐著身體,找了附近一個熟識的人,給了他一些碎銀子,叫他幫著請一個跌打大夫和買一些吃食回來,這個人見平日裡彬彬有禮,俊美書生模樣的何蕭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立刻就同情起何蕭來,二話沒說就幫著他跑腿……
何蕭的身體大約過了半個月才好,半個月以後,他才開始在京城裡找活計,照理說,他能夠識文斷字的,找一份活計應該困難不大,可是那些能夠識文斷字的活計一般都是給店鋪和大戶人家的府裡做賬房先生或者文書,這類的活計人體面,薪金也比在玉石軒裡做夥計要高出許多,可是這樣的活計大都是與銀子有著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誰願意去請一個外鄉人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