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爹。”秦斯昭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臉興奮地騎嗎衝上前去,厲聲呵斥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連我等都不認識了。爺爺們是王道思王將軍親率的踏白,今日巡邏到此。所謂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特來跟你等打聲招呼。”
“你是踏白?”上頭那個軍官一楞:“不對呀,孔將軍的踏白不就在這北大營裡嗎,你們又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俺看著眼生……啊,王道思!”
“泗州軍,泗州軍殺過來了!”所有的賊軍這個時候都回過神來。裡面一團大亂,號角聲一聲接著一聲,在營中不斷響起。
旌旗飄舞,在軍官們驚慌的大叫聲中,亂糟糟計程車兵們蜂擁而來,擠在柵欄後面,擠著箭樓和望樓上,齊齊拉開步弓指向前方。
一時間,大營那頭全是黑糊糊的躥動的人頭。長刀、大槍密密麻麻豎在空中,排在弓手之後,上千只步工拉圓了,亮閃閃的金屬箭頭連成一片。
在大營的邊上還用木頭編了一圈框架,裡面填了土,立做寨牆。有火光冒起,是士兵們正在熬製沸油。
到處都是賊軍發瘋似地亂跑。
呼延通忍不住一笑:“好亂,王將軍,我看這孔彥舟的部隊也不怎麼樣呀?”
王慎淡淡道:“看看再說。”
孔彥舟軍經過宗澤的編練,採用的是西軍的戰法,部隊中有大量的弓弩手,看情形,起碼達五成之巨。
被這麼多步弓同時指著,換任何一個人都會下意識地感覺頭皮一麻。
可是秦斯昭好象恍然未覺模樣,只用一雙小手叉在腰上,用稚嫩的聲音喊道:“亂什麼亂,都給我安靜,你們是哪個將軍領隊的,出來答話。怎麼,連說一句話的膽子也沒有嗎?人說孔彥舟的兵都是燕趙男兒,一等一的好漢,咯咯,今日一見,直叫小爺失望。你們還是回你孃的炕上去賴尿吧?”
這一聲甚是清脆,遠遠地傳了過去。
頓時,孔彥舟軍營裡就傳來無數憤怒的大叫。
“咻咻”一陣亂響,就有無數黑點騰空而來,那是孔彥舟的弓手正在射擊。
至少有上千支箭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
轉眼,羽箭就升到了最高處,耳邊全是那令人寒毛直豎的破空聲。
眼見著就要被人家的箭雨覆蓋,王慎伸出手指含在嘴裡打了個呼哨。
瞬間,包括秦斯昭在內,二十騎都跑了起來。
轉眼就脫離敵人弓手的射程。
“突突突突……”無數羽箭落在距離馬蹄十步的地方,在地上連成一片,如同剛收割完的麥地。
王慎這次帶過來的騎兵都是西軍勝捷、白梃二軍出身,他們從小在橫山和党項人作戰,可以說一生下來,第一看到的就是戰馬。無論是武藝還是騎術都是一流中的一流,比起蒙古人和女真柺子馬也不逞多讓。
今日又有心炫耀武力,頓時在鞍上玩起了花活。
他們一會兒蹬裡藏身,一會兒拒跳,一會兒走馬,一會兒追突……給敵人造成極大的壓力。
瞬間去遠,有瞬間將長長的衝擊隊型壓到孔彥舟弓箭射程的邊沿。
秦斯昭畢竟是個小孩子,玩得發了性,突然抽出背上的蒙古弓,朝前一勾,勾起一支插在地上的羽箭,搭在弓上,咻一聲就射了回去。
可惜他是個小孩子,終歸力氣不足,所使的弓也軟,只射出去不幾十步就落到地上。
王慎哈哈一笑:“斯昭,你還在長身子,不要開硬弓。箭術這種東西,得等你筋骨長成才行,我可不想你變成一個駝子。”
呼延通也道:“是的,小秦將軍,我看你現在的脊椎就有點歪,以後小心討不到婆娘!”
“你……人家才不要討婆娘呢!”小傢伙也不知道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