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屋頂上掛滿了會移動的星星、白雲和月亮,旁邊還放著一個三尺高的大熊。
“還有呢!”露西說。“你一定不敢相信!”
我走到自己的房間。那張單調的鐵床被換成有蓬罩式的高階大床,粉紅色床單換成白色跟金色相間的條紋床單。
“可都是純棉的!”露西用誇張的口吻說著。她又向我展示地板上高貴的地毯,以及各式各樣的古董傢俱。
“快把簾子拉開看看。”露西說。
我拉開簾子,看見了房間窗戶外的一個全新的陽臺,不但有天竺葵跟牽牛花,野餐桌上還擺了一瓶酒。
我幾乎是跌坐在床上——真的一點都不誇張。我看見枕頭上放了一張小卡片,我輕輕地拆開卡片,上面寫著:“歡迎你回家!”下面則寫著:你的一個朋友。
我媽、露西跟唐雅直直地站在我面前,好像在期待我的讚賞似的。
我說:“是誰……怎麼會……?”
“就是你的朋友啊!”露西說。
“是麥茜嗎?”
她們三個人偷偷地交換眼神。
“拜託你們好不好,我有多少朋友付得起這種大手筆?”
“我們也阻止不了她啊!”露西說。
“是真的,坎妮。”老媽說:“我們拒絕過她,但是沒用。她根本聽不進去。她還特別聘請一位室內設計師幫你張羅這些東西……那些人幾乎日夜不停趕工完成這裡的裝修的。”
“實在是……”我舉起手來,忘了有傷口在身上,忽然覺得很痛。我還是說了心裡的話:“實在是太棒了!”
“那接下來你想做些什麼?”露西說,“我們可以去餐廳吃飯啊!”
我站了起來說:“我想要去散散步。”
“坎妮,”露西說:“你的石膏還沒有拆下來。”
“這種石膏是可以走路的,不是嗎?”我反駁道:“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我站了起來,希望自己能夠感到很快樂。因為我擁有一個漂亮的居住環境,我身邊充滿了愛我的人。可是我完全無法高興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少了悅心。我想,除非我的孩子回到家裡來,否則這一切都只是個缺憾,我越想越氣,忽然想要捶人踢人。都是布魯斯跟那個可惡的女人。可惡!
老媽臨走前說:“你希望Nifkin什麼時候回家來,就打電話跟我說。”
我跟她說:“好。”但是心裡希望所有的一切都離我遠一點,不要再來煩我。我覺得快要受不了了,快要爆炸了!我看著窗外,目送她們離開。然後換上舒服的運動內衣和舊的T恤,換上短褲和運動鞋,用力走出家門。我決定要把父親、布魯斯……還有所有的一切都拋到腦後。我只想走路運動運動,然後能夠好好睡一覺。
第十九章
我以為時間能夠治療我的傷口,也以為走了這些路可以讓心情好一點,我以為我能夠有一天早上起床不必想到布魯斯跟那個可惡的女人……可以不必擔心我會失去我的孩子……
我經常在日出之前就散步到醫院去,偶爾會在停車場走個幾圈,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再去看孩子。有時我會坐在餐廳裡喝著一杯又一杯的水,努力微笑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事實上,我的腦子裡轉著憤怒的情緒,我想用刀、用槍、或是開車撞死他們……我滿腦子都是復仇的計劃。
我的腦海裡不斷浮現著這個畫面:布魯斯開啟門看見我手裡拿著槍的臉。我對他說“讓我告訴你什麼叫做遺憾!”的時候,他的表情……
我想要寫信去給《Moxie》雜誌,附上幾張悅心的照片,雖然她長大一點了,也強壯了些,但仍舊是一副令人憐惜的樣子,大部分的時間仍靠呼吸器呼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