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個字被他以一種緩慢又微妙的語氣念出來,面前的人默了默,低聲劃清界限:「與我無關。我是受害者。」
他兩隻手疊在身前輕敲了敲,姿勢隨意,語氣也聽不出來情緒:「所以從始至終,你是不知情被捲入其中的受害者,為了保護自己,剛好我負責這件案子,你才來找到我,是這樣嗎?」
「是。」
「為什麼要說自己失憶了?」
「以前有些事情確實記不清了。」
「是你真的記不清了,還是你希望別人以為你記不清了?」
「都有。」她略微猶豫。
「可是你不是不知情嗎?」
「…………」
時櫟低下臉,深吸口氣迅速調整後重新抬起頭,冷靜提議:「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談一下,不要用這種審犯人的方式?」
對方望著她,不說話。
時櫟手指深陷進身側的沙發裡,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感到無力。
原本回來前她是抱著向他坦白全部的打算,可是他卻先一步挑明瞭封嶺的事。現在她坦白不成,還要硬著頭皮繼續這場編造。
時櫟強撐著精神抬起頭,緩緩開口:「我跟他分手之後想開始自己的生活,我沒有一刻想過要跟他複合,也不想再跟他有糾纏。他公司的事我略知一二,但是生意上的事情我懂得不多,所以具體並不知道他真正在幹些什麼。至於為什麼會發生後來那些事,我不知道,也控制不了,我能做的只有儘可能的保護自己。」
「我沒有主動跟你說起過這件事,一是如果我突然主動講自己的感情經歷很奇怪,並且就算你知道了這件事對你也沒什麼幫助。二是我覺得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這段經歷並不美好,我想忘記,而不是再去主動宣揚讓周圍人全都知道。」
她停了片刻,繼續低聲道:「跟你在一起之後我也是這種想法,就像我也從來不會關心過問你的過往一樣。我只當他是前任,而你當他是嫌疑人,我們對待這件事的立場不一樣,所以你覺得我刻意隱瞞,我認為我沒有。」
對方抱著手臂靜默許久,開始他的結論:「如果你沒有參與到他的事情裡,談過一場戀愛而已,你沒做錯什麼。」
時櫟盯著他的臉,試圖從他的眼底窺出來他的真實情緒。
「我重新回想過你當初來找我的時候,當時也懷疑過你的動機,但很快又被我自己推翻了。我只是個警察,就算你真的別有用心,我好像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值得你這樣。所以我相信,你當時就是想找個人保護你,我湊巧趕上了,失憶只是你的一個藉口,作為條件讓我來幫助你而已。」
他抬眸望過來,聲音沉淡:「到這裡為止,我也不能說你是道德敗壞,只不過是人性的利己自私,無可厚非。」
「後來我陸續聽別人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跟你呈現給我的樣子天差地別。我覺得很矛盾,我應該相信旁觀者的話,還是我親眼所見?你在鏡頭前的十年是偽裝,還是在我面前的幾個月是偽裝?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
兩個人隔著沉鬱氣氛沉默相視。
片晌,他眸光逐漸沉下來,連帶著語氣:「我選擇了那個我親眼所見的你。然後到現在,我覺得我沒有一刻看透過你。」
時櫟暗暗抿緊了唇,少頃靜默,聲線因為忐忑而放低:「這件事我想跟你解釋。」
與她眼底的沉靜之下深藏著的焦慮不安不同,眼前人的反應是從裡至外的冷淡:「失憶這樣的話你都編得出來,你要是還有更離譜的理由,也不用說出來了。」
時櫟望著他怔住幾秒,別開臉,無聲自嘲著笑了下,點點頭。
半晌沉寂之後,身側的人繼續道:「坦白說,我過去一直對你有懷疑,一直到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