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下受到驚嚇的心緒。張了張口,卻發現聲音也發不出來,喉嚨間是火燒火燎的疼痛。
“醒了啊~”他的口氣很玩味,眼神很探究。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心情很忐忑。因為他看著我,如同我父皇看著美人的眼神。不過我父皇看的美人的皮相,他卻好像要看透我的骨頭。我摸了摸胳膊,寒毛戰慄。
便見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來個小冊子,摸了摸我腦袋“乖,那就馬上把你現在耳鼻口舌,五臟六腑的感覺統統寫下來。”說罷摩挲著下巴“十丈懸崖而已,不高呀,怎麼到現在才醒?難道藥用的不對?哎呀,到底哪裡不對?”
……
我慢吞吞接過去,慢吞吞地畫了一個字,然後遞給他。
他詫異又欣喜接過,然後,面無表情看著我,我勇敢迎接他的視線。不過視線沒迎接多少,迎頭而來是飛來重重一打,我捂著腦袋默默流淚了,真的很痛好不好?
終於等我又喝完兩天苦的讓我差點再次昏厥過去的湯藥,滿是傷痕的手拉住他的衣角。他沒好氣地回頭“幹嘛?”
我嘶啞著嗓子,一字一頓道“送我回去。”
他沉默著沒有回答,我猛地咳了好半天,喉間滿是血味,我緊緊攥住他的衣角,看著他的眼睛“送,我,回,去。”
“好了好了,知道了。反正也是他派人隨手丟下來的……”他不耐煩地揮開我的手,我身形一個不穩,栽在了床上,咳的驚天動地,我模模糊糊間想著,他,是誰?
不可否認,縱然天縱英才的我,依然帶著所有世人皆或多或少的一點毛病,難聽說呢,便是,犯賤……
坐在一路小疾步的馬車裡,右手攤著的是那塊玉佩,上面的玉字折射著潤和光芒,我輕輕一笑,左手攥著的東西磨著掌心的凹凸的疤痕,我知道那是一個刻著紫字的箭頭,那個紫字就和我今早上車時無意在沈大夫腰間看到的鐵令上的一樣。我無力靠在車壁上,支手掩面,馬車窗外經過的鬱樹明陽伴著我臉上的淚水一路逝去,師父,我該怎麼辦
我自以為早已堪破這世間冷暖人情,也自以為可從此置身事外,才發現,若是情來時,便是身不由己。師父說,若不動情,便不情傷。正因為那份錯以為的疼愛,讓我飛蛾撲火,踏出信任的第一步,換來的卻是遍體鱗傷。
當我跪拜在大殿上,口唸謝恩時,對黎國世子和慕長華的婚約締結這一訊息早已麻木無所動了。殿宇敞亮,有風穿過,揚起我的衣角,我似聽到金鑾之上一聲嘆息,而我已無力分明。
這一程至此,本就是我錯上加錯。黎岫玉說的對,我本該明白的啊,我嘆息。
一夜傷夢,淚落溼巾。次日步出寢殿,便見著桃樹底下長身玉立之人。
“恭喜世子了。”我對走來的黎小世子微微笑道,他那雙眸間依然是如和風送暖般的笑意,只不過眼裡幾抹光華瞬時滑過“顏兒將將歷險而歸,我自是欣喜的。”
“笑裡藏刀。”我皮笑肉不笑道。
……周圍的一時靜謐,眼角瞥到尹小公子的面容似抽了抽,於是我笑的更為歡喜。
黎岫玉是何等人物,怎會被我這等小角色噎倒,只見他笑容更深:“顏兒還是如此愛說笑”他上前一步,低頭似極親暱道“當日顏兒遇險,岫玉心痛不已,欲為顏兒報仇解恨。可未想到對方身後之勢難測,至今為尋的刺客。不知顏兒當時可留的一二事物以作線索。”
他的吐息拂過我鬢側,一如當初那夜他低首為我係好斗篷,我心下傷感。輕笑出聲,語間似是惶恐:“顏兒這般柔弱,那樣危險的境地下怎還會留意刺客呢?世子若想尋,卻不妨問問尹執衛,數人圍攻依然安然無恙,尹小公子想必更有所握才是。”
語落,我不禁感嘆一聲,本殿潑冷水的功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