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的大部精華,他的心啊,是絲毫也不輕鬆的呀!
後來,工廠保衛處鑑於這位黨委書記和廠長,有些必要的檔案和圖紙,帶有機密字樣,便在那座四合院的老房子裡,安裝了一個保險櫃。謝若萍出於好意,便把這份珍貴的名冊,連同那支源遠流長的二十響匣子,一齊鎖了進去。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後來,他們全家被新貴們“禮請”出老房子,那份名冊差點沒要了於而龍的命。
啊,那陣勢就差動用工兵的探雷器了,每一條地板縫,每一塊磚頭底下,都懷疑到了。因為他們,“紅角”革命家初出茅廬,確實有些嫩,上過於而龍的當,所以懷恨在心,查得特別細,抄得格外兇。由於他們曾被他沒倒的威風,唬了一頓,放了扣押的廖總,隨後他又搞走十幾箱重要試驗資料,在他們眼皮底下搗了鬼;所以一來氣勢非凡,下馬威是很厲害的。
但結果,在四合院裡,除了於而龍的書,就是於蓮的畫,那些大師們的裸體畫,以傷風敗俗的名義沒收了,除此以外,都是大路貨,半點足以打倒於而龍的尖端材料也找不到,遺憾哪!
於而龍背抄著手,叉開腿,站在葡萄架下,不由得想《紅樓夢》裡錦衣府查抄寧國府那一回。“這些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期的錦衣府呀!”他慨嘆著:“真是歷史的莫大嘲諷。”
最後,他們開啟了保險櫃,幾個好事之徒,先從大堆檔案圖紙底下,發現那支匣槍。“啪!”拍在於而龍面前:“什麼東西?”
“還用得著我告訴你麼?年青人——”於而龍冷冷一笑:“它叫勃郎寧,是一種殺人武器。”
那時,高歌膽子越來越壯,他神氣地用電話召來了大個子保衛處長,厲聲地責問:“於而龍私藏手槍,你知道嗎?”
位置顛倒過來,審判員成了被告,而囚犯坐到法官的高背椅上,本身就有點喜劇味道。高歌審訊開保衛處長了。
可是不多久以前,高歌他們那個共產主義“紅角”,曾經傳閱過一部盧梭的《懺悔錄》。秦大個在一次工作談話中間,問起黨委書記:“在單身宿舍裡,有那麼幾個小青年,組織了一個叫做‘紅角’的小團體,你聽說過嗎?”
於而龍早聽王緯宇吹噓起,便點了點頭。
“是不是需要注意一點?”屬於職業的警惕性使得他問。
“用不著太神經過敏吧?”
“有人反映,他們在偷看一部講手淫的書!”
黨委書記兼廠長不由得一驚:“有這等事?”
“我把那個男高音0了一頓,沒想到,那小子臉皮薄得很,給嚇哭了!”
於而龍看了一下被沒收的那部書,笑了,問大個子處長:“老秦,你知道盧騷是誰?”
“就衝作家的名字好不了!”
“何以見得?”於而龍倒要請教請教。
“一個名字,什麼字用不得?非用一個‘騷’字,騷氣烘烘,不會是什麼正經貨。”
“得啦得啦,大個子,把書還給高歌,讓車間書記找他們談談,以後多讀些技術方面的書籍。”同時,於而龍向保衛處長建議:“你不妨先了解一下,再訓也不遲。盧騷是法國的一位大文豪,取了個騷氣烘烘的名字,可不是他個人的過錯,那是中國翻譯家強加給他的,現在也有人叫他盧梭。”
保衛處長多少有點尷尬。
為了消除他的窘態,於而龍講起他自己的一段往事:“我們家鄉有一位同情革命的老秀才,他祖先是鄭板橋,畫竹是很有名的。那時,我已經是游擊隊長,地方政權代表,一個堂堂的區長,十品官了。秀才先生向我提起他的這位前輩。哦,我鬧了個笑話,因為我們家鄉有的村名地名叫什麼橋的。便說,你老家是住在鄭板橋的啊?在哪兒呀?錯把人名當做地名。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