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地手捧著東西出去,不免被人撞到了。這本不是什麼秘密的事兒,沒多會兒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乾隆又帶著眾人去滿場撒歡了,老佛爺為首的一干女眷有些無聊,聚在一處就要說些家長裡短。鍾茗就順口說了昨天永璂的獵的處置:“既那爾布跟著到了木蘭,也讓他嚐嚐鮮兒,說來也是挺久沒見了。” 嘖,當了皇后,親爹的名字也能直直地叫出來了。
老佛爺也有一絲感觸:“宣你侄兒就是為了這個?自從入了宮,孃家人反倒不容易見了。”
“雖然那爾布並不常見,承恩公府的夫人倒是常遞牌子的。”
“左右是在宮外,你就召他來見一見又有什麼?”
“皇額娘……”
“是我準的!”老佛爺一擺手,作了決定。十二阿哥爭氣,老佛爺對皇后更要高看一眼,兼之以往對皇后就有些偏愛,老佛爺樂得做人情。
那爾布年紀也不小了,不去場上奔跑也不甚顯眼。當下遞了牌子,被召進皇后行營裡。父女二人,自那拉氏入宮,已是二十餘年沒有當面好好說過話了,都有些感慨。
時間有限,那爾布隔著屏風請過安,唏噓片刻,就有一點搖頭擺腦地目視四周宮女。容嬤嬤原本在陪著皇后傷感,此時倒先回過神來,伸手捅了一下鍾茗。鍾茗道:“素蛾,你帶人去把昨兒給承恩公備的賞拿來!”
那爾布這才湊到屏風邊兒上小聲說了自己的計劃,險些沒把鍾茗嗆死!烏拉那拉氏雖是大族,卻沒有那麼顯赫,尤其是自己孃家這裡,都是些不上不下的人才,安分守己才能保得平安,主動往裡攙和,九條命都不夠填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經過了康熙、雍正兩朝的儲位之爭,這年頭的人都聰明瞭,誰吃多了撐的跟著你抱團兒去糊弄皇帝?
鍾茗定定神,組織了一下語言:“承恩公覺得,什麼樣才能幫得上我、幫得上永璂?或者,你覺得你要做到什麼樣才算是幫忙了?”
那爾佈道:“總要給十二阿哥造點兒聲勢!”
“那是最蠢的!阿瑪忘了聖祖朝的索額圖了麼?!您覺得,勢力能與首輔之子、元后之叔比肩麼?他是個什麼下場,阿瑪該比我清楚才是!此事,休要再提起!”
那爾布心下生怯,還有點兒不甘。他本無太大野心,只是近年日子太順,恩賞不斷,又得賜公爵,奉承的人也多了起來,他的心眼不免活絡了一點兒。“可奴才們不能眼看著娘娘和十二阿哥辛苦啊!娘娘,奴才的意思,想來娘娘也明白了,若娘娘有什麼主意,還請示下!總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動,萬一,有人趁機佈局呢?到時候措手不及怎麼辦?以不變應萬變是好,可也要有些應付的備著,才能安坐如山吶。”
鍾茗想了一想:“阿瑪,皇上不喜歡太張揚的人。我們能做的只有忍耐,你看老佛爺的孃家,即使是先帝末年,也沒見有什麼舉動。倒是張牙舞爪的那些人,落得個沒下場,”隱約看了一下那爾布的神色,“阿瑪真要有心,不妨——多看著自己家裡,務必使門風淳厚、子弟向上。還是那句話,這天下,誰人能勢壓皇上?昔年,聖祖親口說的,令群臣舉薦太子,結果呢?滿朝傾慕的那一位還不是讓聖祖爺一道旨意就打落了塵埃?我跟阿瑪透一句底兒,多做多錯、後發制人!”
那爾布靜了一會兒才介面道:“娘娘的意思,奴才明白了,還是老實做人。以娘娘和十二阿哥的身份,以那拉家的情形,只要不犯錯兒,自然是天命富貴。做得多了,反而是給自己惹禍,”又有點兒頹喪,自嘲道,“總以為這把老骨頭能有點兒用了,沒想到,還是自大了。”
“阿瑪何出此言?若沒有烏拉那拉家,哪有我和永璂的今天?只要烏拉那拉家穩穩當當地戳在那兒,誰能小瞧了我?您只要好好在那裡,就是我的倚仗了,您的安穩,比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