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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離開。

我已經隱約覺察到隨著皇帝的日益衰弱,宮中的局勢越來越緊張。沒有母系支援的太子透過結一門強有力的婚事獲得了當朝丞相的支援。說起這個呂丞相,也算是水太傅的門生。師傅倒臺,他卻藉機高升,成為中土皇朝新興豪門的代表人物,箇中意味,不言而喻。二皇子的背後是龐大的外戚勢力和南國資深貴族。至於皇位的順數第三的繼承人小皇子,從小撫養他視其如己出的華貴妃,雖然三年前已去世,可其孃家卻是中土第一軍事世家,三皇子的舅舅正是鎮守北疆的鎮國大將軍。

皇帝倒把權利分的很散,唯一集權的人就是他自己,可惜他的身體卻越來越虛弱了。也許等不到他將一切處理好,波濤洶湧的政治風雲就會吞噬他的良苦用心。

皇帝病的古怪,太醫根本就沒給過任何明確的診斷結果。除了一昧地規勸他多休息外,就是開一大堆吃不死人的補藥天天當飯吃。他的性情越來越喜怒無常,幾乎所有的宮人都被遷怒過。有一次,他當著我的面把我剛送到他手中的青玉茶杯給砸了個粉碎,只因為他覺得走了茶味。我嚇的抖若篩糠,在心裡拼命地念《大悲咒》。結果佛主確實保佑了我這個臨時的信徒,皇帝沒懲罰我,烹茶的名書卻結結實實地捱了三十板子,打得他差點後半輩子就下不了床。從此以後,我這個可憐的公主侍女基本上是能躲則躲,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呆在鳳儀宮跟老太后猜啞謎。

老太后倒是越來越精神了,狀態良好的足以白髮人送黑髮人。她來探望了幾次皇帝都正值她兒子龍顏大怒之際。我守在門口,再無當日推門而入的勇氣,不是每次都運氣那麼好,讓我僥倖保住一條小命的。

“乖孩子,難為你呢。”太后嘆了口氣,眼裡閃爍著痛苦、掙扎,和深深的無奈。

“老祖宗,您別擔心,太醫也說父皇只是操勞過度,加上對太子殿下所寄甚厚,難免會情緒有所波動。”我不忍看她深切的悲哀,這種悲哀足以壓垮一個看慣世事滄桑,遍嘗人間冷暖的老人。只要她還是一個母親。

“昊兒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不讓他父親和我這個做奶奶的操心呢。”太后鑲著祖母綠的龍頭柺杖一頓,長長地嘆了口氣,香蘭她們連忙勸她保重身體。

夕陽下,她蒼老而臃腫的身影慢慢走遠,消失在薄薄暮靄中。

我倚靠著軒轅門的門柱,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收起煩亂的思緒,一步一步向聽風齋走去。

如果可以,希望從半瘋癲的月妃口中能夠獲得我想知道的事情。

催眠術應當對古人也有效才對。

傍晚時分的宮中有些蕭索,宮人大多都在用晚膳,巍峨的宮殿在沉沉暮靄中若隱若現。空氣安靜的詭異,初夏的傍晚,沒有清風浮動。御花園裡的梔子花已經打起花苞,純美潔白。我無心欣賞她的美麗,匆匆穿過綿延的花海向聽風齋的方向走去。現在佳顏估計正和宮女太監一道用餐,如果過去的習慣自我走後沒有改變,他們會邊說邊吃,末了還要吃一會子茶。這段時間應當足夠我完成催眠。

人所經歷的每一件事都會在腦海中存檔,如果對大腦施以適當的刺激,那麼即使是童年時聽到的一聲汽車喇叭聲,也會清晰地在耳畔響起。

催眠術就是施加刺激的過程。

我不能肯定月妃可以提供給我什麼資訊,我更不能肯定知道了那些我本不應知道的事,後果又是什麼。我只是不願意繼續這麼稀裡糊塗下去,連到時候身首異處都做不成明白鬼。

“你叫什麼名字?”

前面的梧桐樹下,有人說話的聲音。我暗驚,是太子的聲音。皇帝親自為他和呂家小姐主持婚禮後,他不是已經搬出宮住了嗎?

我悄無聲息地探出頭,倒吸一口涼氣。這清涼如水的月光底下,站著的宮女不是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