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坐到柳夫人身邊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柳夫人見她一直不說話，便問道：“如煙，你怎麼了？讓你和四皇子說話，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是那徐則安和四皇子一起進來的？”

柳如煙失神地說道：“娘，她們都在笑話我，笑話我居然退了徐則安的婚事，是我做錯了嗎？”

柳夫人怔了怔安慰道：“那些女人不過就是嫉妒你當了四皇子的未婚妻罷了，真讓她們嫁給徐則安你看她們嫁不嫁？”

柳如煙往徐則安地方向看了一眼，怎麼會不嫁呢？她們肯定會嫁的。

那些女人盯著徐則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如煙，我知道那徐則安長得確實......確實勝過不少人，但是再好的容顏也終究會老去，只有利益才是永恆的。”

“可是娘你不是和我說，我容貌出挑，必能博得四皇子寵愛，可若是有一天我容顏老去，又當如何呢？”

她忽然想起了柳家後宅裡失寵的那幾個女人，忍不住害怕起來。

柳如煙一句話問住了柳夫人。

她察覺到柳如煙的心開始變了，柳夫人便從安慰轉變為威脅。

“你要想清楚，柳家不止你一個女兒，沒了你還有那些庶女，你以為嫁給徐則安你就能有好日子過了？她那麼多個夫人你以為他的後宅是好待的？男人都一個樣，你只要能把握住當下的利益就是最好的，別的都不重要。”

柳如煙從前覺得柳夫人很愛自己，但是這一刻，她明白自己也不過是母親鞏固地位的工具。

“我從前以為，你是真的為我好，原來你所謂的好，也是為了你自己，不是為了我。”

“現在是宮宴，我沒心思照顧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不過被幾個女人譏諷幾句你就如此受不了，以後嫁給四皇子怎麼對付她府裡那些側妃？真是白養你了。”

柳夫人並沒有將柳如煙的話當做一回事，在她看來這不過就是小女兒家的矯情罷了，誰都會有不如意的時候，柳如煙是柳家花了大心思培養的嫡女，要是為了一個徐則安要死要活的那真是白養她了。

柳如煙此時本就不高興，被柳夫人這樣一說心裡更加難受起來。

柳曄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不遠處朝著母女兩人這邊看了過來，柳夫人趕緊握住柳如煙的手說道：“如煙，娘也是為了你好，宮宴快開始了，先別想那麼多，有什麼都回去再說，快笑一笑，別讓人看出什麼來，尤其是四皇子。”

柳如煙看向四皇子蕭睿，他和徐則安不知道在說什麼，臉上滿是笑意，只是徐則安始終帶著淡淡的疏離感，對誰都是這樣。

他們柳家千方百計要討好的男人，此時卻在討好另一個他們從前不屑一顧的少年。

這場景，真是可笑。

蕭睿對徐則安的態度暫時也說不上討好，只是因為徐則安稍顯冷淡的態度才顯得蕭睿要熱情些。

“徐大人好像不是很愛說話。”

蕭睿並沒有在自己的席位上落座，而是和徐則安一起坐在同一個席位上。

此時宮宴還未開始，蕭睿自然不在意這些。

徐則安冷淡的態度並不讓他覺得難過，相反，這是一種樂趣。

徐則安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解釋道：“微臣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宮中宴會，不敢多言語，怕犯錯，殿下誤會了。”

蕭睿知道這不過是徐則安的推辭之語，徐則安要是真害怕就不會對他這個態度了。

蕭睿的出身就決定了他見過的人大多都是對他笑臉相迎，鞠躬諂媚，阿諛奉承之輩。

徐則安卻並不是這一類人，蕭睿覺得他有風骨。

想到徐則安之前在杭州的一番作為，蕭睿更是欣賞他的一番傲骨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