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便聽他柔聲說道:
“居盈,你且坐好。我來看看這屋子有無出口。”
“嗯,我也和你一起。”
於是,這兩人便站起身來,在飛舞的雪花中,朝四下冰壁不住摸索敲擊。
只是,讓這二人失望的是,無論居盈怎樣細心摸索、又或醒言怎樣大力敲擊,卻總是破解不開眼前這堵團團四圍的明澄冰壁。
咧著嘴撫摸著捶得發痛的手掌,醒言突然覺著好像有什麼重要物事,自己一時沒能記起。
“是了!我忘了那把封神古劍!
皺眉思索一下,醒言才想到為啥自己覺著手裡空落落的:
“我為何不召喚一下?也許她能幫上忙。”
於是,他便聚攏心神,開始悉心感應那把失落的劍器。
只是,又讓他大感沮喪的是,無論他如何召喚,卻始終感應不到那把瑤光劍的存在。這一下,醒言真有些要絕望了:
“趙無塵這殺才,是從何處搞來這寶貝?竟能隔斷自己與飛劍的聯絡!”
“只是,為何這樣厲害寶貝,卻不能一下子把我們殺死?只在這兒漉漉奕奕的下雪!”
驚懼之餘,醒言也有些迷惑不解。
對於他和居盈來說,困入雪境之中也只不過片刻時間,但卻似乎已度過一個漫長的時間。
醒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與居盈陷入雪陣後,略過了一陣,他那把古劍失了主人氣息,也是倏然飛起,繞著林間寒光繚繞的冰塔飛舞幾圈,然後將劍身輕輕附在光壁上,似乎正在側耳傾聽。
有些奇怪的是,聽得一陣,這把古怪劍器並未著急救主,而只是往後一個倒翻,斜斜立身於鬆軟的浮土中。
與瑤光的怠工偷懶不同,就在她之後,又從林中急急躥出一頭金睛白虎,展身朝這座冰影紛紛的光塔揚爪狠狠擊去——若是居盈在此,定可看出這頭體形比一般猛虎大得多的巨碩白虎,正是先前掠走趙無塵的那頭山大王。
只是,現在任憑這頭威猛的白虎死命捶擊,這座光塔便如虛幻的煙景一般,總讓它的巨掌穿塔而過,擊不到實處。撲騰一陣後,這隻路見不平揮爪相助的異虎才意識到,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只是徒勞;於是便見它長嘯一聲,駕起一陣狂風,朝遠處奔騰而去,一路帶起紛紛的草葉。
而在冰塔雪陣之中,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雪花,此時仍在靜靜的飄灑。藹藹浮浮,氛氳蕭索,潔白無暇的雪朵,一如四月的柳絮飛花,在醒言居盈的頭頂身周,輕盈的徘徊回舞。
此刻,醒言已放棄了無謂的敲捶,只在那兒依壁而立,儘量挨延著時間,好等到有人發覺救援。
這時候,在漫天飛雪中,少女居盈正輕輕靠在少年的胸前,默默注視著眼前翩翩飄舞的瓊花雪朵。在這樣靜謐的素白世界中,白衣少女這樣親暱的動作,卻讓醒言覺著無比自然。
漸漸的,原本落下即融解無蹤的紛紛雪朵,慢慢便如茸茸的蒲絮,在居盈髮髻上漸積漸多;原本俏潔的面容,現在已變得蒼白起來,恍惚間看去,少女流轉的口鼻輪廓,竟變得有些透明,似乎正與四周空明的冰壁,漸漸融為一體……
看著居盈這般迷離的模樣,感受到她身上不住傳來的顫抖,醒言不禁暗暗心驚。
於是,為了讓少女不至於在冰雪中凍僵睡著,醒言便扶著她在這片狹小的空間中轉圜行走。一邊走,一邊又把自己與趙無塵結怨的事兒,擇要跟她說了。
就在他恨責自己因一時之仁,而將居盈牽扯進來時,卻聽得這位已重獲幾分生機的少女柔聲說道:
“此事不怪你。你做得完全沒有錯處。只可惜當時沒和你在一起,否則又可以像去年秋天夜捉貪官那樣,一起對付那個邪徒。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