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祝融門陽山縣分堂就已經沸騰起來。
關乎門派存亡,關乎信仰衝撞,分堂中全體上下俱都是心神不寧。一大清早,不用分堂巫祝鄒彥昭招呼,所有信仰祝融大神的門徒們便已經起來,為今日比鬥認真作著各自份內的準備。
過不多久,陽山縣其他面臨吞併局面的小門派,也幾乎都是傾巢出動,齊齊聚到祝融門的堂口。
這些往常並不經常聚在一起的各派教徒,因了同樣的困局,便不再有什麼門戶之見。這些陌生的男女,打過幾句招呼之後,就變得熟稔起來。現在還是卯時之初,這些門派弟子們,或在廳堂落座,或蹲在院角牆邊,全都在緊張的詢問探討著,今日替他們出頭的那三個少年男女,功夫倒底如何。
與前院中院這片緊張不安的氣氛相比,祝融門後堂小院中,卻仍是一派安寧靜謐。時辰未到,任何人都不敢攪了這幾個貴客的睡眠。不過,此時醒言已經醒來,正從院中泉池中打了些涼水洗漱。稍過片刻,一陣門扉響動,那寇雪宜正領著睡眼惺忪的小瓊肜,也來這泉池邊洗漱。
看著半夢半醒的小妹妹,仍在那兒使勁兒抹著眼睛,醒言便不免琢磨起今日比鬥之事來。面對這未知的比鬥,他現在也甚是緊張,沒啥把握。胡思亂想一陣,他心中就開始回想起以前自己親身經歷過那幾次的爭鬥,期望能從中得出些經驗來。
想著想著,少年突然發覺一個自己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似乎自從上了羅浮山以後,自己再與旁人爭鬥,就幾乎再沒走過啥歪門邪道。
“嗯,許是自己現在也算有了些本事吧?”
雖然找到一個可能的解釋,但這位上清堂主心中卻隱隱覺著,自己竟好似無比懷念當年那些旁門左道的勾當:裝扮匪人、暗捉班頭、脅逼縣官、趁夜恐嚇負心惡徒。
“哈,現在我也算改邪歸正了吧!”
正在他跟自己開著玩笑之時,那兩個女孩兒也已經洗漱完畢,開始對著泉池邊的水面,相幫著整理起髮髻妝容來。看著這兩個渾若無事的女孩兒,她們的四海堂主便踱了過來,開口認真交待道:
“雪宜,瓊肜,你們聽好:今日這場比鬥,非比尋常,據說是死傷由命、生死由天,說白了就是死了白死、死了活該;這樣的話,咱可絲毫大意不得!”
“嗯。”“嗯~”
相繼兩聲同樣的應答,只不過一個清淡冷靜,另一個則是迷迷糊糊。見她們應諾,四海堂主便滿意的點點頭,又繼續說道:
“其實,若只是傷著,那也罷了,反正雪宜會採草藥;嗯,實在不行就拼得幾個草藥錢,你家堂主現在也出得起。只不過、”
說到這兒,張堂主話鋒一轉,鄭重囑道:
“萬一,比如瓊肜和人比鬥時,打著打著竟有性命之憂,那咱千萬不可遲疑,雪宜你要和我立即衝上去救援。當然,瓊肜妹妹,若你雪宜姊身陷兇險,咱倆也都要衝上去救她!”
“嗯!知道啦~”
這兩個女孩兒再次毫不遲疑的應諾。這四海堂中的兩個俏丫頭,絲毫沒想到自己堂主這番吩咐,竟然還很不合道義。
正當醒言交待完放心的走開,忽聽背後傳來一聲如乳鶯般脆嫩的問話:
“堂主哥哥,萬一你也打不過,我們也要救吧?”
“這個……”
張堂主微一沉吟,便轉臉威嚴的回答:
“一定要救!!!”
就在卯時之中,醒言瓊肜雪宜三人整裝完畢,便在鄒彥昭等人陪同下正式出發。
陽山縣東城外的松山,雖然一出城門便可望見,但若要走到,還需半個多時辰。此時,四海堂三人正乘在祝融門尋來的腳力上,醒言與瓊肜合乘一駒,雪宜則側身斜坐在另一匹馬上。這三人就在鄒彥昭他們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