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缽上師?”
轉眼看看身後,發現街邊原本閒散的行人,現在已如潮水般朝集鎮西邊湧去。見此情形,醒言有些好奇,便向面前這位瑤家攤主詢問,那金缽上師倒底是什麼人。
聽他相詢,那位瑤族漢子便操著生硬的漢話,跟這位外鄉客人解釋了一句:
“這個金缽禪師可了不得,佛法無邊,是咱淨世神教的上師!”
說這話時,這漢子一臉崇敬,彷佛只要提到“金缽禪師”這四個字,便已覺得有無限的榮光。
“淨世神教?”
第一次聽說這教派,又見這攤主一臉崇拜之情,醒言便頗感好奇,略略多問了幾句。只是,這瑤家漢子漢話也不熟練,又忙著收攤去聽金缽上師講演,也就沒再多問出什麼話兒來。
看著這漢子只把滿攤的銀飾囫圇鎖到一隻小木箱中,便不管不顧的跟著人潮向鎮西口跑去,醒言就忍不住又將“淨世神教”四字在心中咀嚼一陣,然後也招呼一聲,帶著瓊肜雪宜跟在人群之後朝鎮西涌去。
到了鎮西,發現在竹寨門之外,正搭著一座兩丈多高的高臺。臺上,一位身著雪白衲袍的年老禪師,正在臺上語調和緩的說法。在他身後,還有幾位白衣漢子,低眉順耳的垂手侍立一旁。
此時,那座毛竹高臺前已擠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圍得密不透風。見當地民眾如此踴躍,醒言也是興致盎然,想看看臺上那位慈眉善目、白鬚白眉的金缽禪師如何講法。認真說起來,雖然他對諸子百家頗多涉獵,但這佛家義理,還只是約略看過一些,浮光掠影,其實並不十分知曉。
此刻自己站立之處,離那高臺很遠,也沒特意凝神去聽,但臺上那位金缽禪師的話語,卻還是一字不差的傳入自己耳中。
“不錯不錯,看來這老禪師受人尊崇,也不是全無道理。”
見那僧人頗有門道,醒言更打起十分精神,仔細聆聽他說法。
只是,待聽得一陣,他卻有些失望。原來,那位金缽禪師雖然語氣和緩溫厚,言語間感染力也很強,但究其內容,卻大體只是勸人向善,又或如何積攢功德之事。雖然這些也都是值得宣揚的名教義理,但此時金缽禪師講來,卻頗為注重那些細枝末節。時間久了,倒聽得醒言有些昏昏欲睡。
不過,無趣之餘,讓他頗感奇怪的是,雖然臺上之人所言瑣碎,也不是十分精妙,但臺下人眾,卻個個都聽得如痴如狂,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臺上那位講法的禪師。見此情形,雖然心中略感遺憾,但醒言還是真心稱善:
“善哉!雖然這位禪師並未闡釋多麼精深的義理,但卻宣揚了與平日言行息息相關的操守德行。對於這些民眾來說,相比之下這些倒反而更加適宜了。”
過不多時,臺上金缽上師的宣講便告結束。之後,那些一旁侍從的白衣漢子,便拿出幾疊麻紙,如雪片般朝臺下四處拋灑。
接過瓊肜跑去撿來的一張紙片,醒言發現,上面宣傳的正是先前那瑤家漢子提到的“淨世神教”;一番極富感染力的文字之後,便言明若要入淨世教,只需納五十文錢便可。
“五十文?好像也不便宜……”
正在心中盤算價錢時,忽見一白衣漢子湊過來,熱情的拉他們幾個入教。原來,這位淨世教教徒,見這幾位俗家打扮的小男女衣冠楚楚,便熱心大起,賣力的鼓動他們入教。
這樣仗陣,在醒言記憶中,即使是最熱心推銷貨物的商賈,與眼前這位淨世教教徒一比,也要失色許多。見這人如此熱情,醒言雖然絲毫沒入教之心,卻一時也不好意思就此拂袖走開,只得很有禮貌的耐心聽他宣講。反正,自己也正想了解這淨世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番聽講吓來,四海堂主驚訝的發現,眼前這位淨世教徒的口才,竟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