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演著何種的悲喜憂愁,那東天上熹微的曙光,仍然與往常一樣,在雄雞唱曉聲中翩然而至。
今日,便是湞陽縣張榜招納的賢士們,為合縣軍民開壇求雨的日子了。
第九章 任渠笑罵,雨前豈少愁雲
“3月10日晚8點,管平潮與您相約三江閣”——有空的書友記得到時候去給平潮捧場啊!最怕一個人都不來,那就太沒面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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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明,便是湞陽縣開壇求雨的時刻。但這一夜中,醒言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之前彭府書房中彭公那一番肺腑之言,一直就在他耳邊不停迴響。躺在床榻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怔怔仰望著幽暗的房頂,少年心中正是思潮起伏:
“想不到昨夜那妖物,竟會與彭小姐有了夫妻之實!”
剛才在書房中,只顧聽彭縣公一陣訴說,沒空兒細想。但現在靜下心來,回想一下幾日來的所見所聞,此刻醒言心中便生了些疑竇:
“雖說妖靈每次來,都會施魘人的迷霧;可潤蘭小姐她……真不知自己被人玷汙?”
要說這位靜臥榻上的上清堂主,雖然曾在妓樓中廝混過一段時日,對不少男女情事影影綽綽也知道一些;但畢竟他還未成年,對這些女兒家體己事兒,實在無從知道得十分清楚。只不過,饒是這樣,現在再回想起彭小姐幾日間種種憂愁情狀,尤其回味起那一曲落寞蕭疏的《幽蘭》,對音律格外敏感的少年便直覺著,女子這一番入骨的憂愁,絕不會只因彭公要將她嫁人而起。
想到這兒,就不免又將彭公許親的事兒細細琢磨了一遍。清寂的春夜,不比方才書房中那番情勢逼人的亂境,少年終於有機會冷靜下來認真思忖此事。說起來,這位似是通達世情的四海堂主,還是頭一次直面這樣的男女終身大事。比起往日那些人情世故,又或是諳熟無比的市井俗務,對自己這娶妻大事,倒還真沒啥前例可以參考。
經過許多時直指本心的苦思,最後在一片幽淡的月光中,少年終於尋得了自己的答案:
“……嗯,雖然彭潤蘭小姐家世煊赫,才貌都好,而我只是一寒門小子;但這婚姻大事,實不同於平日市集間討價還價,還須慮及男歡女悅,情投意合。於這點上,那彭小姐一見到我就掩面而走,如何談得上分毫的愛悅!而我自己,似也只是淡然。若如此,那還是罷了吧……”
“至於那彭公之憂,其實主要還是愁那妖物纏擾。只要我極力替他除去妖靈,然後他便可將女兒擇一良人而嫁。”
一番思忖後,醒言終於得出這個兩全其美的決定。
不過,雖然已得出結論,但在少年心目中,這番思忖也只念及情意之事;至於彭小姐橫遭汙玷,那也並非她自己的過錯,醒言倒沒怎麼放在心上。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心底裡對那人貞潔的淡淡然,正是他對她無甚情意的明證。須知,若是真個傾心相許,則即便是世間最為豁達的男子,對女兒家失身之事,也絕不會像他這樣,只是在心間浮光掠影,一笑而過。那樣情形下,即使最終能夠原諒,那也一定經過了內心裡一番極為痛苦的折磨與掙扎。
初識情事的少年,現在並不能理會到這許多道理;此刻,他只顧在心中思想起另一個大問題:
“說到娶妻,唉,我張家只有我一個子女。雖然現在暫入了道門,但將來畢竟還要娶妻生子,延續香火。可是那與我情投意合、又願意委身下嫁的好女子,究竟又在哪裡……”
帶著這樣略有些傷感的思緒,少年不久便昏昏沉入了夢鄉。
而此時,在他隔壁廂房中那兩個女孩兒,卻還沒有入眠。此刻,便連那位向來寡言的寇雪宜,不知何故,也在不停的和另外一個興奮的小女孩兒,細細碎碎的說著悄悄話。這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