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見得自己爭這馬蹄山無望,雖是一時煩惱,但現在已經完全放下心懷,上前一揖,真心誠意的向醒言道賀。
“多謝天師!”
見這一派宗主過來行禮,只慌得醒言趕緊還禮。
“呵~還要恭喜靈成道兄。”
這張盛張天師,卻又向靈成子道賀。
正在眾人皆以為天師是在賀那上清宮,得在這馬蹄山修立別院之事,卻聽得張天師指著少年醒言,道:
“今日更要賀上清宮,得此良徒。”
話音落地,便即戴上竹笠,招呼左右天師宗弟子,冒著滿天的風雨,竟就此下山而去。
眾人正自品味張天師這話中涵義之時,卻聽得那綿綿煙雨中傳來一陣踏歌之聲:
“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我來自東,零雨其濛。我東曰歸,我心西悲……”
這些卻是那國風之句;雖然這詞句甚悲,但眾人聽得這歌聲,卻有種說不出的豪邁;這嘹亮的歌嗓,和著這綿無邊際的初春煙雨,滾蕩崩騰於這茫茫天地之間,久久不絕。
待歌聲漸漸隱去,這妙華宮的玉善道姑,也起身告辭。
見這幾位道姑也沒甚避雨之具,醒言與那張氏夫婦,倒是出言挽留;醒言說這屋外風雨正濃,不如歇下一起吃了中飯,待那風停雨住之後再走。
聽得少年如此說,卻是那玉善道姑,含笑謝絕:
“多謝小哥好意;不過倒也不必擔心,這區區的風雨,卻也阻不住我妙華宮諸人!”
說罷,卻見這玉善師姑、與那卓碧華幾人,魚貫而出,走入這漫天風雨中——也不知她們使的什麼法兒,卻見那些個雨絲風片,只在妙華宮眾人左右飄飛,卻是一絲一毫也沾不到她們身上——
在這如絲如愁的滿天春雨之中,這些妙華宮的道姑,便此飄然下山而去。
“呵呵,這妙華宮的諸位道友,果然是道法玄妙。”
卻是那靈成道長,回頭對這正看呆了的少年,如此說道。卻沒見,那位正俏立一旁的少女,聽得此言卻是撇了撇嘴,甚是不以為然。
“今日閒談既過,貧道等人也不便羈留。待貧道回去略作籌劃,擇日再來貴山商討諸般事宜。”
醒言聽得靈成告辭,又是一陣留客。其間,少年又提到這“風雨正稠”,不如等風雨停歇再走——那靈成道長聽了,卻只是呵呵一笑,道:
“既然醒言已入我門中,那貧道便不妨使出些手段來,好讓醒言得知,我羅浮山上清宮,也有些還算說得過去的法門。”
說罷,便見這位上清宮靈成子,踱到這屋外石坪上,只稍一凝神,然後便將袍袖一揮——
醒言只聽得“喀啦”一聲,見這廬前石坪上,竟是平地生出一道白虹,並且不斷凝聚延展,便似一道拱橋一般,從自家門前石坪之上,直架到山腳下去!
見這少年一家,看了自己這座雪光熠熠的“虹橋”,俱都呆呆愣愣的樣子,靈成子也不多言,只微微一笑,朝他們一拱手,便與那上清宮諸人,視漫天的雨絲如無物,依序緩步走上這座彎如玉龍的虹橋,直往那山下悠然而去!
第五章 一生痴絕處,無夢到羅浮
便如同做夢一般,這饒州少年張醒言,在他十七歲那年,便成為那名動天下的羅浮山上清宮“四海堂”副堂主。
這求懇了多少年而未果的夢想,今日竟是一朝實現,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這不,在剛開始的那幾天裡,醒言對這事兒,也常是半信半疑,甭說是什麼副堂主,便連自己已然成為上清宮弟子,都有些不敢相信,常常扯住那清河老道,反覆確認——弄得那老道清河,簡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