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過去;道旁邊,便是深深的山澗——正是巧借了這樣地勢,才顯出這塊山壁,在登山之人面前,是如此的突兀雄奇。醒言心中暗贊當年選這石壁的斫字之人,真個是獨具匠心。
繞過這塊石壁,醒言便發現這腳底下的山路,變得有些陡峻了;攀爬之間,已開始有些費力。又走了一程,醒言正有些氣喘吁吁;偶一張望,卻見到道旁不遠處的繁密林中,似乎隱隱露出了一角飛簷。
——走入羅浮山這麼多時,醒言卻是第一次看見房舍建築,當下趕緊扯住陳子平,問那是何去處,是不是已經走到了上清宮——卻聽陳子平答道:
“那是供人歇腳的半山亭;現在離那飛雲頂上的上清宮,卻才走了一半不到,還未到得登那飛雲頂的岔道處。”
“……”
“不過,現在走得這麼多時,我倒是有些累了——我們也便在這半山亭歇歇吧?”
於是,醒言陳子平二人,便拐入道旁這林間小亭中,坐在那亭沿上歇腳。
在這林間清風的吹拂下,不一會兒醒言便覺著疲憊皆無。向四下望望,見這林間遍佈著奇花異草,景色頗為清幽;又見有縷縷的陽光,正從那林間不遠處透射進來,似乎那光亮之處,竟是別有洞天。當下,正自閒坐的醒言,便頗有探遊之意。回頭瞅瞅正在那兒閉目養神的陳子平,卻見他臉上還現出些疲頓之色,醒言便不忍拉他同行,只告了一聲:
“陳道兄,你先在這兒歇著,我卻去四下走走,一會兒便來尋你。”
“嗯!反正今日動身得早,張道兄隨意遊覽便是。”
於是,醒言便在這山林之中隨意行走,覽了一陣這林間的花木,便朝那光亮處走去。等走到那片片光縷洩進之處,才發現這兒已到了樹林的邊緣。從這林邊豁口走出來,醒言便突然發現,這眼前的天地,似乎在他面前,一下子便鋪展開來——
這兒正是這羅浮主麓的一側,從這兒望過去,遠處那雲煙繚繞、群山起伏的景緻,一覽無餘。這林旁也有條山道,繞著這山體延展開去,似乎也能上通下達。
只是,這條石道似是不常有人走動,雖然還算寬大,但石階參差不平,上面雜草叢生。而那這石道的外側,便多是那陡峭的山坡,下臨著似乎流淌著溪水的山澗。從這高處望下去,只覺得這山崖下面,竟是一眼看不到底。
雖然這山道看似頗險,但對醒言這位出身於馬蹄山野的山中少年來說,卻只當平地。當下,醒言便順著這石道,朝上面又走了一程,只覺著這眼前壯美的山景,一步一換。
正在他駐足觀望這遠處連綿的群山之時,忽聽得身後山下,似乎正有人踏歌而來:
“來衝風雨來,去踏煙霞去。斜照萬峰青,是我還山路……”
聽這聲音,似乎吟唱之人,已是上了年紀,歌詠之間,甚有些蒼涼之氣。醒言趕緊回頭觀看,見那身後山道上,正有一位年長道人,身披青緇,腳踏芒鞋,正朝自己這處彳亍而來。
“嗯,這羅浮山也爬得差不多一半了,應該也會碰到幾個上清道人了吧。”
正轉念間,那位緇衣老道已是行到近前。醒言趕緊避到一旁,並對這位顯然也注意到自己的道士,便是一揖為禮。
那道人也是客氣的一揖還禮,繼續向前走去。
待道人走過,醒言便繼續看他的山景,便準備一會兒便即回去,與那陳子平匯合。
只是,過得一會兒,少年心中卻思忖道:
“方才那道長的吟唱之詞,甚是清奇,頗有幾分煙霞之意——呀!這分明便是一位道德高深的前輩,卻是我眼拙了!”
“可惜了!這覿面相逢,竟不曾討教一二……”
醒言現在心中是懊悔萬分。
“嗯?這道人行走得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