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愧是仙山洞天!立在這千鳥崖上,再看天上這明月之時,都覺得這月輪分外的清澄明亮!”
對著這千山月明,醒言正琢磨著要不要吟上幾句以助清興,卻忽的聽到,在自己所住的那石屋之內,似乎正有啥東西在嗡嗡作響!
醒言聞聲正要走過去察看,卻突聽得那石屋之中,“滄”然一聲清嘯,便有若龍吟一般——正自不知發生何事,少年卻突然看到,自那石屋窗中,正有一物如游龍一般,倏然電射而來,眨眼間便飛到了自己的身旁!
事出不意,倒是讓醒言吃了一驚。定睛一看,卻發現這突然凌空飛來之物,正是自己去年在那馬蹄山上撿回來的古怪劍器!
——這把當年沒能賣出的古劍,現在卻似乎又通了人性,正劍尖點地,“立”在自己這主人身旁!
“唔~這劍果然多有古怪!”
醒言心中暗忖。正待他想往前湊湊,看看倒底是咋回事時,卻突然發現,雖然目不可及,但在那冥冥空明之中,只覺著自己頭頂上那充斥整個天宇的月華,正自趨合匯聚,越積越強,便如那千川歸海一般,正在往自己身旁這把劍器中匯去!
而立在這古劍近旁的少年,待這月華流光掃過自身之時,發現自己身體中那股太華道力,正似乎受了這月華氣機的牽引,開始在那四筋八骸中不住的流轉!
此時的古劍,又發出那幽幽窅窅的光華;銀色的月輝,一觸到劍身表面,便如泥牛入海一般,倏然不見——
那原本黯淡無光的劍身上,現在卻似乎正流轉變幻著各種莫名的圖紋!
第十七章 元靈初聚,煉化劍膽琴心
話說醒言自入得羅浮山上清宮,任了這四海堂的閒職,平日無聊之時,便以研習那道家典籍為樂。
這抱霞峰上的千鳥崖,本來便偏於一隅,寂靜清幽;再加上那抱霞峰上的上清弟子,心下對這位“捐山”入教的市井子弟,多有不屑,因此,便更顯得這千鳥崖上門庭冷落,清靜無比!
千鳥崖四海堂,與那喧囂熱鬧的饒州街市相比,實在是有天壤之別!
幸好,這位道門菁英不屑的市井少年,也許其出身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於這文墨之事上,醒言還算頗有造詣。正因如此,這個千鳥崖上無所事事的閒差,才沒讓這個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憋氣抓狂。
閒來無事之時,醒言便讀讀這四海堂石居中,那些前輩堂主們所貯的經書。這些個忙不迭的抽身而退的前輩堂主們的藏書,倒也五花八門,足夠醒言來消磨時間。
若不讀書,那便練笛;這曾用它謀得衣食的本事,醒言自不會放卻;只不過,現在再不用為那工錢逢迎客人,那日常所吹笛聲之中,頗多了幾分清逸出塵之意。如果既不讀書,也不吹笛,那醒言一般便在那袖雲亭中,坐著發呆,有一搭沒一搭的思索自己這“太華道力”、“煉神化虛”、還有那些玄之又玄的道家經綸,背後究竟隱藏著一個什麼樣的普適規律——究竟、什麼是道家孜孜不倦所追求的“天道”,又是什麼,在主宰著他們這追尋“天道”的修煉歷程!
也許,有時候由因而果,甚為自然簡易;但若要由果及因,便往往有登天之難。何況,以醒言這麼一個少年,要去推求那千百年來都鮮有人能描述清楚的“天道”,又談何容易。
不過,正應了那句話,“初生牛犢不怕虎”;醒言這少年小夥子卻沒想到這麼多,只覺著琢磨琢磨這些個事兒,還挺有意思——特別的,挺打發時間!
日子,便這樣波瀾不驚的流逝,直到這個圓月如輪的夜晚。在這個月明之夜,少年那似乎毫無希望破解的死結,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
正在醒言立於這千鳥崖上,賞看眼前這千山月明的美景之時,卻突然發現,自己那把脾性古怪的無名劍器,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