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哎呀!看來這廝飛劍法術,也不是一味唬弄人!”
吃得這一驚,趙無塵再也顧不得繼續走那臺步,趕緊發出蓄勢多時的拿手絕技:
“蝕骨風”!
他這法術厲害之處在於,施展時並不似其他風系法術那樣,吹塵揚葉,有跡可循。雖然聲勢沒那些飛砂走石的法術驚人,但威力卻不遑多讓;還未等敵手察覺,已在無聲無息間將一股風邪暗勁,悄悄送入敵人體內,暗中侵蝕其筋骨神元,讓中術之人痛不欲生。
這蝕骨風之術,正是上清宮為數不多的幾種風毒法術。趙無塵這番選用此術,正是要在不動聲色間,讓醒言在床上躺上兩三月,不能理事,然後……
趙無塵這算盤雖然打得陰險,但委實籌劃得不錯。只可惜,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冥冥中自有報應,他今日實在是太小看眼前這個市井小民了。與往日所有爭鬥不同,這一次,心思縝密的趙無塵,對敵手實力的判斷產生了致命偏差。特別是,他不知道,他眼前這位面容清朗的少年對手,竟是剛剛從血濺火燎的生死殺場中歸來。
再說趙無塵激發出這道極少落空的“蝕骨風”之後,千鳥崖上的空明之中,便有一道看不見的暗流,直朝醒言洶湧波動而去——
就在這道暗流準確湧上毫不之情的少年軀體時,卻忽被那層不住流轉的光華給生生擋住。剎那間,波焰交接處,光焰大盛;原本平滑流動的光華,立時在那處激起細密的光波浪簇。
一種動盪後,趙無塵近年來已很少失手的拿手法術,已被消弭得無影無蹤。而此時,還是一無所知的少年,正奇怪那廝為何只管擠眉弄眼,就是不出手——他卻不知,剛剛自己這層“大光明盾”,已替他擋下趙無塵無比兇狠的一擊!
這一切,也只是發生在片刻之間。正在趙無塵奇怪、張醒言懵懂時,卻聽得一聲清脆的喝叱:
“休傷我哥哥!”
說話人正是瓊肜。雖然她一直不理解堂主哥哥和這人在說什麼,但現在雙方動起手來,她便一下子明白了:
原來這人是壞人!
還沒等她來得及動手幫忙,卻見一道暗青色的風氣,已如利箭般射向哥哥。當下,小瓊肜又驚又怒,立即便讓頭上兩隻雀簪顯現原形,驅動著射向那位正在等待敵人倒下的趙無塵。
“哎呀!”
利刃及身之際,這趙無塵也是好生了得;恍惚間他只覺一股火氣撲面而來,心知不妙,趕緊將頭一低,避過神刃鋒芒——
頭顱暫留頸上,只是那頭上所挽道髻卻未曾逃過;只聽“嘶啦”一聲,連巾帶發,已被削去半邊。頓時,滿頭髮絲披散下來,遮住了他整個顏面。
空氣中,正傳來一陣頭毛燒燙的焦臭味!
“?!”
透過蓋住臉面的頭髮,趙無塵依稀看見空中那對飛舞的朱雀神刃。猛然間,這位一心尋釁的上清門徒,卻一時如遭雷殛,怔立在那兒,如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
醒言卻不管這許多內情;見趙無塵吃了虧,又怎肯放過這機會,趕緊欺身向前,飛起一腳,便將這似已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無恥之徒,給一腳重重踹落山去!
幾乎是同一剎那,只聽轟隆一聲,醒言那把古劍,已是猛然斬下,正擊在離趙無塵原先站立處約三四寸處。
這次倒不是醒言失了準頭,而只是他臨時起念,生生將劍偏在一旁。百忙中少年忽然記起,這廝雖然可惡,但還夠不上傷他性命;現在若真殺了他,恐怕也是麻煩無窮。
經得這次揭陽剿匪之行,醒言已明白,這世上確實有不少該殺之人。只是方才這人,眼下還不是。
現在,這千鳥崖上又只剩下清一色的四海堂門人。寇雪宜仍是怔怔呆呆,似乎還沒從剛才那一連串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