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得。”
說這話時,老道頗有些支支吾吾。
要是放在平日,碰上這等機會,醒言不免要大為譏誚一番。但此刻看這光景,冰雪聰明的少年定不會如此不智,絕不會真去刨根究底。聽完老道這吐字困難的話語,醒言也很識機,看似心不在焉的隨便應了一聲:
“哦,這樣啊。”
“嗯,就是這樣。最後再說一句,醒言你要記牢——那最後兩篇……我的心得,內容並不很多,你若是對它有興趣,記住這兩章後,不管是水浸、火燒、蟲咬還是土埋,總之把後面那幾張書頁毀掉,只留前面那些即可。”
“嗯,我明白!”
斗室之中這老少二人,俱非愚鈍之輩,彼此又如此熟稔。剛才老道所說已然不少,有些話不言自明。醒言知道,老道那些“心得”,煉神品與化虛篇,雖然現在還不知是什麼內容,倒底又是怎麼來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便是如果不小心讓閒雜人等知道,一定會是個大麻煩。沉默了一陣,老道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響亮說道:
“很好!老道這本上清經已隨我多年,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現在留著也沒大用,還不如贈給有緣人,看看有沒有一番造化。哈哈!”
醒言也開心接道:
“多謝前輩贈書,我這就拿回去瞅瞅,學些高深法術。至不濟也多認得幾個字嘛!”
然後這老少二人,便又是一路笑鬧,在那善緣處門口扯了好一陣閒篇,醒言這才告辭。
移時,那已走出去好遠的少年,忽又駐足,回頭望望上清宮饒州善緣處灰白的挑簷,出了一會兒神,然後又返身繼續前行。
醒言經這一日前後幾番折騰,不覺已費了大半日的時光。等趕回花月樓時,則已是斜陽映照,霞光滿身了。
回到花月樓中,醒言也自覺著今日離開時間太久,頗有些不好意思。正待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間,不料卻還是被夏姨碰見。正滿面尷尬訥訥無語,那夏姨倒也沒有怪罪,只淡淡笑著說了句:
“醒言,你有空還是要多練練笛子啊。”
醒言連忙點頭稱是,然後趕緊溜回自己的房間。夏姨見他匆匆的行色,心上卻想著:
“唉,近來這段日子,生意又清淡了,樂工也閒了……”
再說醒言,正急急往回趕,冷不防卻與一人相撞。只聽那人“啊”的一聲驚呼,袖中十數枚銅錢“譁啷啷”滾落四處。
見撞了人,醒言急忙立定,抬眼看去,只見他所撞之人,垂髫兩綹,稚氣未脫,正是這花月樓中的一個小丫鬟,迎兒。
“抱歉!是我不小心。你撞疼了沒有?”
醒言一邊蹲下來幫她撿起銅錢,一邊關切的問道。
“沒啥呢~咦?這不是張家小哥嗎?你的笛子吹得很好聽哩!”
正自揉著痛處的小姑娘,看清了肇事之人的面貌。
“過獎啦!雕蟲小技而已。對了,你這麼急著走路,做啥去呢?”
醒言見小姑娘這般風風火火的,覺著有些奇怪。
“我這是替蕊姐姐去買瓜果蜜餞!買遲了,恐怕又要被她房裡的官人罵了。”
小姑娘顯然對眼前這位眉清目秀的少年頗有好感,便有啥說啥。
“那你快去吧!”
醒言也不和她多聊,以免耽擱她辦事。
“嗯!張家小哥那我走啦……小哥還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迎兒哩~”
看著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身影消失,醒言也走回房去。
其實對於迎兒口中這位蕊姐姐,醒言倒也有所耳聞。他來這花月樓也有一段辰光了,知道這花月樓畢竟是饒州第一大妓樓,更是馳名鄱陽的溫柔鄉消魂窟。其時世道艱難,鬻身青樓的窮苦兒女甚多,花月樓中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