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言現在正跟靈虛、靈庭等上清宮中各殿首座,一起在聽景臺西南側的松蔭之下飲酒;與他同來的瓊肜、寇雪宜二人,便被託在相熟的陳子平、華飄塵等人的席間。
許是今日表現出人意料,現在這位年未弱冠的少年,列於這些名動道門的宿耄之間,一時竟沒人再覺得有啥不恰宜。免不了,自會被問起今日演講之事,醒言便揀著些恰宜之處說了,一番酬答,倒也應對得體。
飲過幾巡淡酒,忽聽得靈虛掌門說道:
“今日諸位道兄正好都在,我正一事要跟各位商議。”
“哦?請掌門師兄示下。”
“也不是如何大事。前日南海郡太守遣來文書,言他轄下的揭陽縣中,山匪猖獗,屢剿不滅,現在那些匪徒聲勢愈發壯大,擾境劫民,禍害甚大。”
聽靈虛說到此處,那位盤膝坐在一旁的靈庭道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師兄,這剿匪一事,本是官家之責,卻與我上清有何關係?”
“本來也並無干係;只是那段太守說,原本這些山匪也不足為慮,只是最近不知怎地,每次郡兵前去剿匪,銜尾追擊之時,在那些匪人身後,總是平地生出火焰,如壁如牆,阻住官兵去路,每每就眼睜睜看那些山匪揚長而去。”
“這麼說有術士妖人暗中協助匪孽?”
“正是。所以段太守憂心忡忡,只好向本門求援。諸位道兄,現在便可小議一下,看看有無合適人選,去協助官兵剿匪。”
靈虛子話音剛落,便聽到清溟道人心直口快的話語:
“稟過掌門師尊,這斬妖除魔之事,本教自然義不容辭。只是貧道覺得,官家常常誇大其詞,說不定只是匪人施用火計而已。即使真如公文中所說,恐怕也只是疥蘚小妖,實在無須大動干戈。”
些些小事,便要來驚動上清掌門,清溟頗覺著有些不耐。
不過,對於他這種不以為然,那位喜怒不輕易形諸顏色的靈虛掌門,卻少有的沉下臉來,沉聲說道:
“清溟啊,官府之事,從無小事。我上清宮雖然修的是天道,慕的是仙法,但畢竟這殿廟觀堂還在人間。諸般事宜,有賴朝廷之處頗多,又如何能對官府忽忽視之?”
“師尊教訓得是。”
見靈虛不悅,清溟趕緊起身稱歉。
正在席間氣氛有些尷尬之時,忽聽得有人插話道:
“既然是疥蘚小妖,卻又擾動黎民,何不就讓小子前去歷練一番?”
眾人循聲瞧去,那位毛遂自薦之人,正是今日表現不凡的四海堂少年堂主。
原來,聽得靈虛、靈庭、清溟一番對答,醒言便又動了那路見不平的心思。這位久在市井中行走的少年,深悉那匪患的害處。在鄱陽大孤山中出沒的那些匪寇,向來都是頂著替天行道之名,幹著傷天害理之事。這些好漢,視人命如草芥,劫道時一有不趁意,便揮刀屠戮,隨便拋屍於道旁。
因此,一聽是匪禍連線,再聽得清溟分析只是小妖作怪,估計自己也能對付,醒言便藉著幾分酒意,來跟掌門主動請纓。
呆在抱霞峰千鳥崖這幾個月,醒言也頗有些靜極思動之意。
見醒言主動請纓,那靈虛掌門沉吟了一下,跟少年認真的說道:
“張堂主有這份除妖愛民之心,固然很好,只不知可曾想好應對之策?”
“稟過掌門,我曾學過一些符籙之術,可在兵士身上繪那避火的符咒。”
醒言小心的略過傳授符籙之人不提。
“呣,這倒也不失為一個有效之方。但醒言你若與那施術之人狹路相逢,又準備如何應對?”
“好教掌門得知,我曾在饒州習過一門冰凍之術;按五行冰水克火之說,想來定能破解那人